贖身這個事兒,謝安經過了仔細的考慮。
之前謝安一沒什麼積蓄,二沒實力,加上年紀大。離了李府還真不好過活日子。
如今經過大半年的爆肝養生功,特彆在唐清風獨門藥方的加持下,謝安的根骨和身體都發生了極大的改善。自問已經具備了輕鬆擊敗初入銅皮境武者的實力。
而這數月來,謝安每次蒙麵去黑市時,張林都熱情招待,屢屢拋出橄欖枝,招攬之心越發的強烈。
謝安之前沒答應,一方麵是感覺實力還不夠,需要再發育一下。另外一方麵也是想通過更多的接觸,了解一番張林的為人,可彆人叫人給坑了。
畢竟是第一次“換工作”,還關係到自己的未來,謹慎點總歸沒錯。
還好,張林此人雖然城府老辣,但為人注重信譽,處事也很有分寸。倒是個可以相處的。
到了如今,謝安實力上來了,想著去白羽堂做個執事應該沒什麼問題。
一年收入二百四十兩,加上各種優渥的練武待遇。正好支撐謝安接下來開始練武的打算。
那麼,贖回賣身契就顯得很有必要了。
謝安手中的銀錢不多,剩了五十兩。就算扣門的李儒坐地起價,這錢應該夠贖身的。
這要得益於謝安後麵又在黑市遇見了那位賣夜壺的小夥,從他身上搜刮了個銅壺過來,小賺二百兩……
這位夜壺小夥,不簡單呐……
就在謝安思忖的時候,客廳裡傳來一陣躁動。
“張執事,您可是稀客啊,歡迎歡迎。”
穿著大紅色喜慶袍子的李儒匆忙起身,熱情迎接一位四旬年紀的彪悍男子進入客廳。
就連李府大少爺李少雲也起身迎接,“張執事,歡迎歡迎。”
這位被喚作張執事的男子拎著大包小包禮物進門,一邊把禮物交給丫鬟,一邊含笑道:“我張標也是縣城講武堂出來的,少雲算我半個弟弟。如今少雲高中秀才,我這個做哥哥的自當上門道賀。”
“張執事人來就令我李府蓬蓽生輝了,咋還帶禮物來,太客氣了。快快請坐。”
“李老爺請。”
……
謝安坐在位置上,也沒心思乾飯了,一雙目光打量著首席位置的張標。
這位就是張林口中說的執事張標。
說是隻有張標走了,執事的位置才會空出來……
謝安在心中盤算了一陣,便低聲問旁邊的春蘭,“春蘭姑娘,張執事和老爺很熟?”
麵對謝安的提問,春蘭也沒隱瞞什麼,“原本不太熟悉的。後來因為張偉和大姑爺的死,張執事來的便勤快了。”
“這是為何?”
春蘭瞅了眼周圍,發現沒人注意到這邊,才湊到謝安耳邊低聲道:“據說張偉是張標的親侄子,張標多次來李府,就是為了交換信息,一直在暗中調查凶手。”
聽聞這話,謝安心頭一驚,不動聲色的瞥了眼遠處的張標。
原來張偉是他侄子,他還在暗中調查凶手?
謝安低頭思忖起來……原本謝安對解決這位張標還沒什麼執念,畢竟隻是個正副執事的差彆而已。謝安並不想過多的介入江湖恩怨。
但如果是這樣的話,那就……
飯席上,李府老爺自然免不得一頓吹噓自家兒子如何年少有為,然後派發了些銀錢。
過了個把時辰,宴席結束。
身為奴仆的謝安等人率先退場。
謝安私下找到春蘭,“春蘭姑娘,想麻煩你件事。”
春蘭倒是灑脫,“謝師傅,有什麼話直說就是。”
謝安道:“我年紀大了,精力跟不上。怕耽誤了當鋪的事兒。加上兩個徒兒都到了出師的火候。想讓春蘭姑娘幫我探探李老爺的口風,可否許我贖身養老。”
李夫人處事體貼,但李府老爺吝嗇刻薄。從上次斷自己藥就看的出來。為了避免尷尬,謝安還是覺得找春蘭側麵探探口風更為合適。哪怕李府老爺不同意,他也可以知道一些信息,不至於沒有回旋的餘地。
春蘭聽聞這話,感到十分吃驚。
這年頭,奴仆卑微。
特彆是年紀大了以後,還能靠著主家這棵大樹養老無疑是奴仆極好的歸宿。
年老還想著贖身的著實少見。
“謝師傅,你這把年紀離了李府,外麵兵荒馬亂的,你可要想清楚了?”
“我想清楚了。”
春蘭便不再多勸,“行。那你在門外等我。我現在就去找夫人。今兒大年夜,日子喜慶。說不定夫人心情好就答應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