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要六百兩?!”
李府內院,李儒聽聞了兒子的話,頓時猛拍了把案幾,把一個青花茶甌震翻落地,砸得稀爛。
李府兩代經商,原本沒什麼大的開銷,也算得上積累雄厚。可自從李少雲去練武,各種購買資源,各種打點……開銷甚大。
年初至過去四個月,的確又收割了不少銀錢。但也禁不住這樣消耗啊。
李儒有些後悔讓李少雲去練武,想開口讓李少雲放棄,可又覺得李少雲有中舉可能,就此放棄實在不甘。一時間內心煩悶糾結,最後隻得連拍桌子,借此發泄憤懣。
李夫人過去安撫李儒,“事已至此,發泄發泄就過去了,還是要想法子才是。”
和李儒這個精明商人不同,李夫人原是個縣城大戶人家的婢女,跟著主家識文斷字,算得知書達理。嫁入李府之後,把李府上下打理的井井有條,可是烏橋鎮出了名的賢內助,頗得裡老豪紳讚譽。
許是因為這個緣故,李儒在不涉及金錢的事情上,大多比較聽取李夫人的建議。
安慰好李儒,李夫人又問李少雲,“你是不是得罪這位新任執事了?”
李少雲仔細複盤經過,最後搖頭,“我去血嶺黑市待了四個月,今天才第一次見到新任執事。期間我一直勤勤懇懇,絕無得罪這位新任執事。許是……這位新任執事和張標不對付,見我賄賂過張標而未賄賂他,這才冷落於我。”
李夫人和李儒對望一眼,認可了這個推測。
一朝天子一朝臣。
執事雖是虎狼門最低級的管事,卻掌握實權。對李府來說……卻是萬萬得罪不起的存在。
見李儒有所猶豫,李少雲咬牙道:“爹,娘。請再給孩兒一次機會。隻要得到新任執事的賞識,得到武學資源。孩兒會加倍努力,三年後一定給咱們家帶個武舉人回來。”
李儒還是有些扭捏,李夫人便推了推李儒的肩膀,“我看少雲是個練武的苗子,就差這一步了。咱們得給孩子謀個好的前程。”
李儒哼哼唧唧,扭捏了一番,最後才做出豁出去的決定,“行,我回頭讓陳遠帶幾個古玩物件兒去縣城變賣了。給你籌這六百兩。”
李少雲淚眼婆娑,“謝謝爹。”
察覺到爹娘對自己這麼好,李少雲便下定決心,無論新任執事如何為難自己,一定要放低姿態討好對方。謀求自己的未來。
即便受了再大的屈辱,也要忍下來。
……
卻說謝安的日子繼續變得平靜下來。
隨著張林持續大力肅清血嶺黑市附近一帶的匪徒,血嶺黑市的安全係數在穩定提升。隨之而來的,自然是生意越來越好。
而謝安和手下們的相處,也越發的融洽。其中有幾個刺頭,謝安屢次訓誡無果之後,便讓梁誌打斷了他們的腿。
從此再無人膽敢對謝安這位新任執事有所冒犯。
一切都漸入佳境。
練練功,喝喝茶,和同僚閒扯幾句,偶爾還外出巡視發發威。
對於年老的謝安來說,他很享受這種平靜踏實的日子。
三天後的一個早晨。
謝安在院子裡修煉伏陽刀法。
忽聞門外傳來一陣敲門聲,謝安蒙上麵,“進。”
隨著大門被推開,卻是梁誌拎著個布袋子走了進來。
謝安接過布袋子,打開一看。
散發著銀色光芒的銀子。
足足六百兩。
謝安看了眉開眼笑,“好啊,李少雲還是懂事的。”
梁誌附和了句,“李少辦事還算利索。”
說完,梁誌又從內兜裡掏出一塊十兩的銀錠子,送到謝安麵前,“李少還給我送了十兩銀子,但屬下覺得受之有愧,不該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