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安嘴上沒搭話,但心頭卻知道不可能。
此前謝安接觸過夜壺小夥兩次,對方並未練過武,應是個某個大戶人家的小奴。從主家那兒偷竊了些古玩物件而來販賣,因為不識貨。這才給謝安撿了漏。
隻不過張林並不認識這夜壺小夥,加上相隔那麼遠,察覺不出小夥氣息。小夥又一直走在虯髯獵戶身後,這才猜測小夥是梅花怪。
謝安兩人順著密林前行,繼續跟隨了兩三裡路。前方出現了一個岔路口,虯髯獵戶似乎知道有人跟蹤自己,故意在岔路口停下來。等蒙著麵的夜壺小夥走上來,虯髯獵戶麵露凶惡的瞪了夜壺小夥一眼,還捏緊手裡的弓箭,做出很警惕的樣子。
夜壺小夥很是懼怕,縮著身子匆匆走入左側的岔路。
虯髯獵戶這才放下弓箭,轉身走向右側岔路。
“他們竟然分開了,這可如何是好?”張林露出為難之色。
謝安看了看天色,“再有半個時辰,天色就會大亮。我去跟蹤小夥。你去跟蹤那獵戶。”
張林大吃一驚,“老哥哥,這夜壺小夥怕真是有問題,你去危險啊……”
他很想說要不自己去跟蹤夜壺小夥得了,但終究沒開這個口。畢竟在他心裡,真的認為這夜壺小夥可能是梅花怪喬裝打扮的。不然不至於一路尾隨虯髯獵戶這麼遠。
謝安側頭看了眼張林,重重拍了把張林肩膀,“唐長老和韋香主委我以重任,讓我主持血嶺黑市的事兒。我自當儘心儘責。為了黑市,些許危險不算什麼。”
留下一句話,謝安頭也不回的摸向左側岔路。
張林看著“老哥哥”遠去的背影,頓時覺得此背影甚是偉岸,襯托之下……就顯得自己很渺小。越發顯得自己和“老哥哥”之間的差距很大。
人家在踏踏實實乾事,在努力的掙前程。而自己卻隻想苟著……
“誒,估計要不了多久,老哥哥就會平步青雲了。我得好好和老哥哥交好才行。再不能耍任何小心思了。”
帶著濃濃的落差,張林去尾隨虯髯獵戶。
隻是跟蹤而已,一旦發現有人襲擊虯髯獵戶,張林隻需要射出響箭即可。倒也不至於太過危險。可是他一路跟著虯髯獵戶走出十幾裡山路,最後到了水燈鎮,也沒發現異常。
最後隻能作罷,悻悻歸去。心頭卻越發肯定那個夜壺小夥應該就是梅花怪所扮,頓時為謝安捏了把冷汗。
回到黑市彆院的時候,張林看見林雲也在其中,“林執事,你那邊可有收獲?”
林雲搖頭,“沒有。”
張林便把謝安主動選擇跟蹤夜壺小夥的事情說了出來,最後道:“老哥哥為了咱們血嶺黑市,不計較個人得失和風險,我張林萬萬不如他。”
林雲聽完之後大為震驚,給予謝安高度肯定,“不愧是唐長老欽點的人啊,果然是個大才。等韋香主回來,我要親自稟明。”
一旁的張林聽了這話,便知道“老哥哥”接下來恐怕要升遷了。而自己卻繼續待在原地踏步,濃濃的落差感湧上心頭。
但他也明白,不能繼續給“老哥哥”使絆子了。這樣對自己不利。
反而應該交好這位老哥哥,才是正解。
……
卻說謝安趁著暮色,一路尾隨夜壺小夥。
謝安當然不會告訴張林:尾隨夜壺小夥才是最安全的舉措。
謝安之所以這麼做,就是為了求穩。
萬一繼續跟著虯髯獵戶,真遇到梅花怪……可就有危險了。
如今跟著夜壺小夥多好,非但展現了自己這個執事的當擔和責任。若是張林是個值得結交的朋友,當會把自己的決策和言辭告訴林雲。
如此一來,還能讓林雲和韋香主對自己刮目相看。將來高升在望。
說起來,張林的錯誤懷疑,幫了自己的大忙。
更重要的是,謝安跟著夜壺小夥還能順便看看他的那些個古玩物件兒來自哪裡……
對了,那個虯髯獵戶和賣藥胖子也都在私下販賣和夜壺小夥同一批的古玩物件兒,莫非這其中……有牽連?
這般想著,謝安心頭越發的感到有問題。
夜壺小夥一路警惕前行,除了中間在一棵古槐樹下蹲下來拉翔之外,並無其他異樣。
沙沙沙。
林間拂過的風,引起樹葉沙沙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