包廂裡紅色的燈光打在他的眉眼間,又野又迷人。
女公關裡麵最為出挑的一個女孩,從他進來就開始偷偷看他,見他一個人坐在角落抽煙,沒忍住湊上前去給他斟酒。
裴延川看都沒看她,興致缺缺。
韓庭則起身,一屁股坐到他旁邊,一晚上的不快倒是不再顧忌,一吐為快:“嘴上說著不管,心口不一的。”
“我現在才發現,你就是個嘴硬的戀愛腦。”
裴延川聞到他身上的酒氣,嫌棄地挪開了一點,模樣懶散地回了句:“我也現在才發現你喝完酒還挺有姿色的。”
韓庭一愣,格外意外,有一天還能從他口中聽到誇他的話。
忍不住好奇問:“真假,莫非我喝完酒渾身都散發出了男性的荷爾蒙?”
一旁的祁景辭也坐過來,他現在開了家律師事務所,同時也是光宇的法務部負責人。
鐵三角之一,和韓庭、裴延川是從小到大的交情。
兩個人都等著下文。
裴延川那雙鋒銳的眼睨過來,諷道:“有一種腦乾缺失的美。”
韓庭:……
祁景辭笑出聲,他向來脾氣冷,但是不妨礙他喜歡看韓庭在裴延川嘴下吃癟。
韓庭當即抽了自己一個嘴巴子,他就不該對這個少爺心存什麼幻想。
喝了口悶酒他還是沒消停,繼續八卦,“人家是不是挺感動的?你還親自把她送回去了?”
裴延川的眼尾懶懶地抬起,嫌他聒噪,“本來就話多,喝完酒話怎麼更多了。”
祁景辭在一旁聽了七七八八,倒是搞清楚了一件事,越過韓庭,坐到裴延川的另一邊。
“所以你剛打電話要我給溫以謙下套,是因為溫漾?”
裴延川沒回,手裡的半截煙在茶幾上的煙灰缸裡敲了敲,算是默認。
“他現在人還在醫院,醫院裡難設局,得等他出來。最近還是要小心點。”
誰要小心點不言而喻。
祁景辭做事靠譜,不過這位冷情冷性的大律師也沒忍住,問了一嘴:“所以你們兩現在到底是什麼情況?”
什麼情況?
裴延川想到被他忽悠著住進了度假村的溫漾,在便利店裡那雙通紅的眼,在派出所聽到的她的控訴。
她落下來的那幾顆“珍珠”,像是又墜進他心裡,起了波瀾。
他沒說話,隻是拿起茶幾上的酒杯和祁景辭碰了碰,單回了句:“謝了。”
一邊被冷落了的韓庭,嗅出了一絲“秘密”的味道,頭直往這湊,“你倆在說什麼,不讓我聽。”
裴延川打住了這個話題,懶洋洋地問他:“最後哪家公司的設計稿敲定了嗎?”
提到工作,韓庭打了個酒嗝,焉了。
你讓他交際,搞人脈關係,他得心應手。
但是傍晚的時候,他看著一篇篇設計稿,看得眼睛都直了。
倒也不是選不出來,隻是總覺得差點味道,老牌的設計公司都怕一個不慎,弄巧成拙搞砸了這個大項目,做出來的方案都中規中矩的。
撇除一開始就看中的某人的設計稿,難搞。
裴延川從他耷拉的臉上看懂了意思,手裡把玩著半空的酒杯。
像是在認真思考一件事。
幾秒後:“選不出來的話,就定她的。”
定誰?
韓庭被酒精麻痹了的大腦,有點不靈光。
和裴延川的眼睛對上後,才讀懂他的潛台詞。
“……你是不是故意搞我。”韓庭沒忍住爆了句粗口。
裴延川側了側額當做回應,嗓音懶得很:“明天準備一下合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