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家夫婦這才明白她身上的傷是怎麼來的。
阮老爺被氣得麵紅耳赤,他憤怒地道:“成則,你也不必道歉了,我明白的,她這樣也的確是做錯了,該罰。是我不好,沒有把她教好。這孽障!哎。”
阮夫人道:“老爺,彆再說箏兒了,再如何,她也是我們的女兒啊。成則,你一定要救救她。”
陸成則道:“放心吧爹娘,她一定會沒事的。”
阮流箏其實已經醒了,她聽到了他們的對話,可她不敢睜開眼睛,她怕一睜開眼睛爹娘又要逼她道歉。
明明不是她的錯。
她睫毛輕顫,身上的痛遠不及心底的痛。
趙晚舟是被請來的郎中,他看到阮流箏身上的傷都忍不住倒吸一口氣。
他實在是想不通一個弱女子怎麼會被打成這樣。
阮流箏再次痛得昏睡了,不知道過了多久。
半醒的時候,耳邊有人低聲道:“姑娘,你可是需要在下幫你報官?”
那個人的聲音很溫柔,他的手搭在自己腕上,冰冰冰涼涼,與自己滾燙的體溫形成鮮明的對比。
阮流箏看清了他的臉:“多謝。”
可她知道,就算是報官,也沒有人可以幫她。
能幫她的人,隻有她自己。
趙晚舟實在不忍,他歎了口氣,為她擦藥。
他很溫柔,阮流箏能察覺到他的小心翼翼。
“你身上的傷太多了,我都無從下手,若是痛,你說一聲。”
阮流箏全身都在疼,可至今沒有人安慰他,也許是他太溫柔了,滿腔的委屈湧上心頭,眼淚滾滾落下。
趙晚舟用帕子給她擦眼淚,卻發現怎麼擦都擦不完,他有些緊張地道:“抱歉,是我弄疼你了嗎?”
阮流箏搖搖頭,可喉間哽·咽,連話都說不出來。
“我幫你叫你爹娘過來,看到他們你可能會不那麼害怕了。”
阮流箏沒來得及阻止他,可來的人卻是陸成則。
趙晚舟對陸成則道:“陸夫人現在非常脆弱,你還是陪在她身邊吧。”
陸成則沒心思聽他說什麼,隻敷衍道:“有勞趙郎中。”
等趙晚舟離開,陸成則坐在阮流箏身側,他看到她流眼淚就心煩,還有一股無法克製的心疼。
從前她一生病,他便去市集上買她平日裡喜歡吃的蜜餞給她。
小姑娘怕哭,他還要哄著她喝藥。
末了喂她一口蜜餞,等她重新笑了起來,他也跟著鬆了一口氣。
他明明最害怕看到她生病。
可如今卻是他親手將她打成這樣,若非她故意惹怒所有人,他又怎會舍得下手呢?
“除了哭你還會做什麼?娘身子不好你不知道嗎?我是怕你氣壞了她,才一時心急打了你。你以後不可再如此了。”
阮流箏用儘全力道:“滾…出去。”
她根本不想聽他說話。
陸成則不知道她如今怎麼會變成這樣了,就好像,把他當作了仇人一般。
“真是不知好歹!”
他憤然離開。
阮家夫婦看他臉色不好,在等他走之後進來。
爹爹道:“箏兒,你不該忤逆夫君的。從前我們是怎麼教你的,你都忘了?當初若非成則願意娶你,你如今早就成為整個京城的笑柄了。”
阮流箏強撐著起來:“可是爹,你也教過我,即便是女子,也要有自尊……他傷我至此……你還要我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