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世,她心如磐石,自當竭力讓她與太傅府擺脫既定的淒慘下場,披荊斬棘。
她命由她,不由劇情所控!
……
是夜。
月正明,窗外疏桐斜映。
蕭玄胤信手而立,清冷的月輝打落在他的白衣上。
他的骨相殊絕,如圭如璋,似令聞令望的謫仙。
“殿下,果然如您所料,傅小姐今日與宋小將軍他們起了爭執。而翰林府江小姐竟又想派人在坊間詆毀傅小姐的名聲。”
“卑職已阻攔那數人,且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江一在蕭玄胤恭敬道。
蕭玄胤發如漆墨,睫毛似覆著一層霜沫,周身儘是令人仰之彌高的疏離。
他頷首,示意他知曉此事。
江一望著蕭玄胤冷肅的麵容,在心裡重重地歎了一口氣。
殿下寡情薄意,除去對早逝的皇後有親近之心,對任何人包括皇上在內都是漠然視之。
卻不知怎地,對傅小姐情不知所起,一往而深。他作為殿下的貼身暗衛,見證殿下深深眷戀了傅小姐多年。
書房內,掛滿了傅小姐的畫像,畫中人或喜或嗔,或怒或悲,容貌形態極為逼真,仿佛她的一顰一笑早已深深刻入殿下的腦海中。
他忍不住道:“殿下,這些年您默默為傅小姐做了那麼多,您打算一直不讓傅小姐知道嗎?”
蕭玄胤修長如玉的指節輕輕顫了顫,他薄唇抿直,未語。
江一自知失言,向蕭玄胤告罪:“卑職多舌,這就下去領罰。”
說罷,他便畢恭畢敬地退下。
風聲侵廊,蕭玄胤一人獨立。
他似要越過重重宮牆,望向太傅府,眼底漸漸暈染著暖意,將眉睫的冰雪融化。
自他有旖旎貪欲的意識後,阿禾竟無端闖進他的夢裡。她發絲瀠香,襲向他的鼻腔,鑽入他的喉嚨,蔓延至他的四肢百骸。
她雪膚花貌,身段更是柔橈輕曼,貼近他的肌理,纖纖素手一勾一劃,直至他的心口發燙,背脊發麻,又轉瞬離去。
她唇齒之間,儘是清甜的味道。他吻住她,猶如汲取山澗的泉水,源遠流長。
他摟住她,隻覺得她太過輕然,他單手便能將她桎梏。
他禁受不住撩撥,沉淪其中。夢醒他望著被褥,才知他有多荒唐。
起初他對這詭異的夢厭惡至極,連帶著對阿禾不喜,氣她輕薄,在夢裡勾引他,誘他失控。
他試圖擺脫這詭異的夢,卻是無果。阿禾屢屢入他的夢,他無法抗拒,無從拒絕。
日複一日,他上了癮,愛上了夢裡貪歡的滋味,他深深地將阿禾印在他的腦海中,心裡,骨髓裡。
他就這樣,無由來地癡戀著阿禾。
可在夢外,阿禾卻對宋鈞堯愛意濃厚,甚至稱得上是癡狂。她看宋鈞堯的每一眼,為宋鈞堯流的每一滴淚水,對宋鈞堯的每一抹笑容,是刺向他心臟的一刀又一刀。
他有多鐘意阿禾,便有多清晰地知道阿禾離不開宋鈞堯。
無妄不可生歡,貧瘠之地亦不會生花。
是以,他將他對阿禾的貪,嗔,愛,癡,欲困在一個樊籠裡麵,任其瘋長。
興許在不久的將來,他會克製不住內心的意欲,將阿禾搶奪在他的身邊,如同貪夢一般,將她完完全全占有,抵死纏綿。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