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京城北巷鵲橋。
鵲橋十步一燈,景焰煌煌,清光穆穆,倒影在湖麵上,美得讓人心悸。
長安城的風氣開化,已有婚約的男女,或是新婚燕爾的夫妻會相約至鵲橋,共度良宵。
處處可聽甜蜜的調笑聲,處處可見飽含深情的神色。
江蔓雪站在燈火闌珊處。
今日她盛裝打扮了一番,眉間點了嬌豔欲滴的朱砂,媚眼含春。
著了一身緋色輕紗,華美的肌膚若隱若現,輕易勾得男子血脈噴張。
她心情複雜地望著橋上親密無間的男男女女。
她豔羨他們能夠光明正大地相擁相親,卻是自得於她略施小計,便把有婚約的阿堯迷得神魂顛倒,輕易把他搶奪過來。
數日前她便從趙家兄弟口中得知,阿堯會借著他生辰之機,邀約傅槿禾至雲顛山,給其一個惡狠狠的教訓,隻為了給她出氣。
最終呀,在夜裡伴阿堯度生辰的人是她。此時的傅槿禾是否還困在雲顛山,傷心欲絕,受儘淒風冷雨之苦。
江蔓雪鄙夷又憐憫地想道,傅槿禾你呀,真真是可憐又可笑呢。散布流言,割舌恐嚇她也隻能逞一時之快,這般快便敗下陣來。
阿堯會永遠站在她這邊,心疼她,保護她。
“阿雪。”身後,傳來一道熟悉又低沉的聲音。
江蔓雪揚起她對鏡練習過無數遍的笑容,嫵媚又動人。
她轉過身,柔著聲音道:“阿堯~”
待她看清宋鈞堯憔悴的臉色以及一道長長的血痕,笑意頓時僵住了。
她驚詫問道:“阿堯,你臉上為何受傷了?”
宋鈞堯臉色一沉,不願提及他竟被他最輕視的傅槿禾算計,困在山洞幾個時辰,這有辱他的自尊。
他搖了搖頭,道:“阿雪,不過是小傷,無須掛齒。”
江蔓雪出於女子的直覺,宋鈞堯心裡有古怪,她咬了咬唇。
她走過宋鈞堯的身邊,踮起腳輕輕地撫摸著他的眉眼,吐氣如蘭:“阿堯,我心疼你。你不是與我說過,我與你彼此之間不會有任何秘密。”
宋鈞堯清晰地感受到江蔓雪的吐息落在他的臉龐,他低著頭,一覽她豐腴的美好。
他卻無可避免地想到傅槿禾清清冷冷的玉靨。
阿雪那般溫柔小意,風情萬種,她卻是疾言厲色,心腸歹毒。
宋鈞堯深吸一口氣,省略了他們欲以惡犬嚇唬傅槿禾的前提,將而後發生的事告訴江蔓雪。
他眼中帶著疑惑,不甘還有巨大的憤怒,要將他的心焚燒:如今在傅槿禾心裡,他究竟算什麼?她意欲何為?
江蔓雪聽罷,心中淬滿了毒意。
傅槿禾她非但逃過了一劫,還敢傷了阿堯。
她抬眼看到宋鈞堯莫名的神色,心裡一個咯噔。
阿堯定是犯了男人的通病,一個對他熱情如火的女子,他不屑一顧,乍然女子冷眼相對,他心裡有了微妙的變化,反對女子產生了興趣。
不,她絕不容許這樣的事情發生!
“阿堯,原來今日你處於這般危險的境地,我實在是又慶幸又後怕。”驀然,江蔓雪伸出手,環住宋鈞堯的腰。
宋鈞堯身體緊繃,他雖是心儀阿雪,享受著二人之間的暗流湧動,這還是他們第一次相擁。
他聲音暗啞:“阿雪你……”
江蔓雪半仰著頭,媚眼直視著宋鈞堯:“阿堯,傅小姐從前再如此陷害我,我也罷了,可今日我卻是不能再容忍她這般蛇蠍心腸地害你!”
“三月十五正是明德長公主設宴之日,我與其女清平郡主是手帕交,定能叫她在宴會中出醜,淪為長安城的笑料。”
說著說著,她眼淚簌簌而下:“阿堯,我心疼你。”
宋鈞堯心裡脹脹的,充斥著對江蔓雪的疼惜與憐愛,還有對傅槿禾的憤懣。
他近乎抱著報複傅槿禾的心態,捧著她的臉,用力地吻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