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老爺子耳提麵命地當著紀舒的麵教育了陸津川一頓。
但她此刻的心裡卻都是陸老爺子剛才說的那句話。
原來昨晚那一場絢爛的煙花盛宴,是陸津川專門為徐星媛而準備的驚喜。
北城明令禁止私下燃放煙花爆竹,而昨天晚上那場盛大的煙花能夠順利地在空中燃放,可想而知,這背後肯定耗費了陸津川大量的心血和精力。
這是早在徐星媛還沒有從美國回來之前,就已經開始精心策劃這場煙花驚喜了吧。
想到這裡,紀舒心中不由得又泛起一陣酸楚,心口像是被一隻無形的大手狠狠地揪了一下,瞬間緊繃。
因為陸津川愛徐星媛,所以才會不辭辛勞地跑遍整座北城,隻為了給她買一款不含雞蛋的蛋糕。
因為陸津川愛徐星媛,所以他心甘情願花費時間和精力,去辦理繁瑣複雜的煙花燃放審批手續。
一切的一切都隻是因為他愛徐星媛。
而這便就夠了。
紀舒緊緊攥住了身下的床單,似乎這樣就能緩解內心深處的劇痛。
陸津川神色緊繃,眸如寒冰,沒有解釋一句,隻有緊蹙的眉頭表達著他的不悅。
是因為這件事被當著她的麵拆穿才會這樣吧。
陸老爺子見他沒有否認,氣得鼻孔冒煙:“怎麼,啞巴了?還是被我說中了?你給我以後離那個徐星媛遠一點,知道了嗎?”
他狠狠瞪了陸津川一眼後扭頭看向紀舒,瞬間笑容滿麵。
陸老爺子借著拐杖的力起身走到了病床前,一臉和善地看著紀舒,“小舒,爺爺已經幫你罵過這臭小子了,以後他再敢對你不好就來告訴我,爺爺這根棍子會教他好好做人!”
紀舒微哽,紅著眼尾搖了搖頭。
“傻孩子,爺爺答應過你爸爸會好好照顧你,這才幾天不見怎麼瘦了這麼多啊。明天開始,你就從翡翠禦府搬回璟庭園,津川也給我搬回來,我倒要看看在我眼皮子底下誰還敢撒野。”
“爺爺,翡翠禦府的房子挺好的,搬回去還會打擾到您休息。”
紀舒實在不想搬回陸宅,且不說每天會受到江素青的冷嘲熱諷,主要是回了陸宅她就必須得和陸津川睡同一個房間。
她把目光投向了站在旁邊的陸津川,想讓他說出拒絕,畢竟如果他們搬回了陸宅,就意味著他和徐星媛之間的關係也被迫中止。
紀舒抬眸瞥了一眼。
陸津川散漫倚著牆,手臂撐在窗台,神情似笑非笑,似乎一點也沒有把陸老爺子說的話當做一回事。
也是,畢竟對於他這個夜不歸宿、四海為家的人來講,家就是一個擺設。
紀舒這短短的一瞥落在陸老爺子眼裡就被解讀成了她害怕陸津川拒絕,想去征詢他的意見。
陸老爺子皺起眉頭,緊繃著臉,聲音低沉帶著濃濃的慍怒:“就這麼定了!孩子你彆怕,這混小子要是不同意就給我去陸家祠堂跪個三天三夜,我看是他的膝蓋硬還是嘴硬。”
說著,手裡的拐杖用力點在地上,發出了沉悶的重響。
他抬頭看向陸津川,朝著他揚了揚下巴:“你送我出去。”
言下之意是有話要說。
離開前陸老爺子貼心和紀舒叮囑了幾句,隨後才放心由陸津川攙著走出了病房。
陸津川攙著陸老爺子走到醫院門口,兩人靜靜地站在一輛黑色賓利前。
四目相對,氣氛顯得有些凝重。
“我剛才跟你說的那些話,你聽進去了沒有?”陸老爺子一邊說著,一邊伸出手指輕輕戳了戳陸津川的胸口。
陸津川依舊是那副漫不經心模樣,嘴角甚至還掛著一絲不易察覺的笑。
看到孫子這個態度,陸老爺子無奈地深深歎息了一聲:“唉……這是咱們陸家虧欠紀舒的呀,你要是對她不好,我死了也沒辦瞑目啊!”
陸津川聽到這番話眉頭一皺,語氣滿是不滿,“爺爺,馬上就到您八十大壽,這種話彆亂說。”
“哼!我警告你,你要是不知道好好珍惜紀舒,多得是人眼巴巴地等著爭搶她呢!”
陸老爺子話音剛落,陸津川原本一直低垂著的眼眸忽然間懶懶地向上一掀,眼中閃過一抹難以言喻的光芒。
陸老爺子也沒有和他多解釋,扭頭坐上了車。
黑色賓利揚長而去,陸津川莫名覺得有些煩躁,伸手從內袋掏出一支煙,倚在車邊呷了一口。
呼出的冷氣和煙霧在空中交纏,纏繞著他的臉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