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瞪大了眼睛,怒視著紀舒,聲音因憤怒而顫抖,“當年阿川和星媛兩個人感情那麼好,就因為你,因為你那個死去的爸,一切都變了!
紀舒,經過三年你還不明白嗎?阿川根本就不愛你,你已經綁了他三年,還不夠嗎?因為你阿川這輩子的幸福全毀了,你欠阿川的這輩子都還不清。”
江素青厲聲道:“這三年我明明和我兒子生活在一個城市,可他卻因為你有家不能回,你知道我心裡是什麼滋味嗎?三年前你爸死之前到底和老爺子說了什麼!為什麼要這樣逼我的兒子,為什麼!”
手腕被江素青死死掐住,仿佛要被她生生折斷,江素青似乎是用儘了全身力氣,想把內心所有積壓的情緒都宣泄出來,加倍報複在她身上。
紀舒心口傳來窒息的疼痛,江素青的斥責和怒罵像一把刀在心裡一刀刀剜著。
從來沒有人想過這三年她是怎麼過來的。
所有人都把責任怪在了她頭上。
所有人都在求她高抬貴手,放過陸津川。
所有人都在一遍遍重複著陸津川不愛她的事實。
可究竟是誰在折磨誰。
究竟是誰應該放過誰!
紀舒使出渾身解數把江素青的手從自己手腕上剝下去,她直直對上了江素青的眼睛,語氣堅定:“你說錯了,這次是我主動把離婚協議給陸津川的,不是我放過他,是我求他放過我。”
她說完這句話,沒有再看江素青的表情,起身上樓回到了房間。
房間門關上的瞬間,紀舒感覺身體像是被抽空了力氣,再也無法支撐自己的身體,她無力地倚靠門慢慢滑到地上,淚水不受控製慢慢落下。
江素青說的那些話就像一條毒蛇,盤踞在心尖上,一點點不斷釋放著毒液,侵蝕著她那顆早已千瘡百孔的心。
在所有人眼中,她就是那個十惡不赦的罪人,插足了陸津川和徐星媛的感情。
所以陸津川結婚第二天和她分居,三年不曾見過一麵是理所當然,而他時不時飛去美國找徐星媛才是情深意重!
畢竟十多個小時的時差,沒有愛的話怎麼堅持一年去那麼多次。
紀舒承認,這一刻,她除了心痛,還多了嫉妒。
嫉妒陸津川有疼愛他的父母和深愛她的愛人,嫉妒徐星媛有可以為他克服時差和距離的愛人,而她紀舒呢?
孤苦伶仃,一無所有。
從來不會有人在乎她的感受。
無論是誰,隻要稍有不滿,就能夠堂而皇之地衝上來,狠狠地踩她一腳,再毫不留情地朝著她的內心深處猛刺一刀。
她突然好想爸爸媽媽,如果他們還在
紀舒緊緊攥著衣擺,大口大口喘著氣,心臟像被什麼東西堵住了,沉悶的讓人窒息。這種熟悉又陌生的感覺又回到了身體裡。
她顫抖著手從包裡摸索出一瓶藥,哆哆嗦嗦地擰開瓶蓋,倒出了幾顆白色的藥在手心,然後毫不猶豫地塞進嘴裡,生生吞了下去。
隨著藥物漸漸發揮作用,原本顫栗不止的身體終於慢慢地恢複了平靜
但是那顆千瘡百孔的心卻好像怎麼也修複不好,還在往外淌著血。
紀舒在地板上坐了好一會,直到一陣手機鈴聲將她從情緒裡拉了出來。
她緩緩回過神來當看清來電人的名字時,心中不禁震驚。
紀舒猶豫了片刻,按下了接聽鍵。
“喂?”
她默默地聽著對方說完,嗯了一聲然後掛斷了電話。
紀舒感覺到自己力氣在逐漸恢複後,深吸了一口氣,緩緩起身,腳步有些踉蹌地走向衛生間。
將自己稍微收拾了一下後緩緩下樓,茶室裡已經不見江素青的身影。
她對說了句今晚不在家裡吃飯後,開車離開了陸宅。
車輪揚起一片塵土,夕陽的餘暉灑在車窗上,映照著紀舒的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