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埋伏!保護世子!”右側的另一名銀槍將舉起了手正要下令,忽的又是“砰”一聲響,胸口爆出一大團血梅,他也倒了——但沒全倒。
他一手勒住韁繩竭力保持平衡,另一手伸向自己的胸前。
他悶哼一聲,把手探進胸前的傷口從裡麵撚出一枚黑色的彈丸。
“誰人丟的暗器!!!”
回應他的是來自四麵八方的槍聲。黑暗中,千樹萬樹梨花開,有無數白色的微光從窗口、房頂、花盆,排水管道裡亮起。暴雨一般的光柱隨著槍聲從四麵八方射擊過來,誰話最多誰就挨打得最多。
沒倒下的銀槍將在轉瞬間遭遇了局部的特大暴雨,身中百十槍墜落下馬。
“啊!”他大吼一聲,暴怒得如同負傷的猛獸。雖然已經被打成了一個渾身漏液的血葫蘆,但他是練氣士,皮肉的傷勢無法讓他倒下。而他再一次爬起,卻隻是又招來了另一輪槍擊。
訓練有素的戰悼銀槍軍早就開始結陣了,但層層結陣也隻是多了層層肉盾。不知從何處打來的彈丸竟然可以打穿練氣士的道鎧,讓結陣的戰悼銀槍軍一排排地倒下,200人很快就沒剩下幾個站著的了。倒下的人依舊在奮力爬起,爬起來的人又被更多槍彈打翻在地。
不死,但是很痛。
被暴雨劈頭帶臉地打中,每一發都痛徹骨髓,就連最精銳的銀槍軍也忍不住暴怒地吼了起來。而誰的吼聲最大就挨最多的槍子。
然而即使是這樣的攻擊,也無法消湮銀槍軍的鬥誌。他們一次,一次,又一次地爬起來。因為是練氣士,他們可以爬起來無數次——
“夠了!都彆動!”一個黑衣人厲聲喊道。
眾軍望向中心,望向馬希範的位置。抬轎的無頭巫早就被儘數打倒,而在歪斜的轎子上,黑衣的甲士挾製著馬希範,用刀尖抵著他的脖子:
“誰再敢動,我就讓你們的世子人頭搬家!”
“你到底想乾什麼!”這是今天的第二次了,馬希範認得這把刀,“你到底是誰!”
“楊四郎,就是在下。”
“等等,你就是晉藩跑得最快的人?聽說你和南山大王賽跑,你竟然贏了他?然後他自願和你父親單挑,並且輸了頭顱?”
“對,那個人就是我。”
“你這樣也算武人嗎!你的武德在哪裡!你們天波真是太不守規矩了!這就是你們的待客之道嗎!”
“首先,我這是保護你。”他一邊挾持著馬希範,一邊帶著他往後退,“這裡顯然是個是非之地。我這是要把你運送到安全的地方。”
“你的所作所為已經觸犯了天條!你”他的話說了一半就卡在了喉嚨裡。因為他看到了一旁的窗口裡,有個埋伏著的人,手上端著傳聞中的【暴雨梨花槍】,槍口還在冒著硝煙。然而他的注意力完全不在槍上,而在持槍的人身上。
那人,沒有披甲。
那是個凡人!
按照天條,練氣士無論如何都不能擊殺凡人——但天條沒有說凡人不能攻擊練氣士。
“你們讓凡人攻擊我?!!!”這種行為已經超出了馬希範的理解,“你們是怎麼做到的!”
“暴雨梨花槍,朋友。”
“所以暴雨梨花槍到底是什麼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