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式正餐,刨除一些冷餐會和自助餐會之外,一般按照宴飲文化分為三道菜、五道菜、六道菜和七道菜。但如果真的細分,嚴格來說充其量最多四道——頭盤/色拉/開胃菜【注】、濃湯和麵包(三道菜的菜譜把這兩道菜變成一個)、主菜、和甜食。剩餘的幾道一般都是在這四道之間按照某些標準有所增益損減。
在這間酒店的餐廳,在周四的晚餐是以“牛排之夜”為主題的,既然納迪亞不想出去彆的地方,叫客房服務又有些浪費,林義龍就帶著耶昂姐妹到樓下的餐廳就餐,是三道菜的全餐。
林義龍找了一個餐廳二樓的最裡麵的卡座,他們之間的對話不至於傳到外人耳中。
“我們來再次認識一下吧,為了把前麵愉快和不愉快的過往都拋去”林義龍說道,“雖然我們已經見過好幾麵了,但除了在薇拉公寓那天的悲慘記憶,我還沒正式地‘結識’過你們。
薇拉衝著林義龍翻了一個白眼。
“那天晚上,我很抱歉。”林義龍把道歉當成了開場白,“這其中我想造成誤會最大的就是納迪亞向我提議去薇拉那裡吃夜宵和我在你那裡的態度。所以,我今天不得不做一些澄清來解釋一下當天的原委,請你們諒解。”
“納迪亞本意是沒有錯,但是方式方法有些問題。哪有第一天約會就把自己的妹妹介紹給陌生男人的姐姐?”林義龍撫摸著納迪亞的玉手,緩和著她的緊張,“先不說我是不是壞人,完全陌生的情況下,我把你們約到我的家裡,你們自己會不會來我家?薇拉住得倫敦東區,那個地方,反正我這個已經在英國呆了七年的人不太敢在晚上出門,更彆說進入完全陌生人的家裡。我自然會提高警惕,你們反思一下的話,會理解我的舉動的。”
“我相信薇拉你是能理解你的姐姐的。”林義龍望向薇拉,“你們課業繁重,作業的預習複習已經把你們壓得很吃緊了,去打工的話,還找不到適合你們時間表的零工,所以收入不高。一旦經濟狀況發生變故,你們的夢想就不能持續下去了。好在上天給了我這個幫助你們的機會”
“隻是幫助麼?”薇拉鄙夷地看著林義龍,“那我們隻要在之後還你這筆錢就好了,我們都知道你出錢的目的,不要把這個說得冠冕堂皇的。”
“我親愛的薇拉,你還是沒想明白,這個世界總是充滿妥協的。”林義龍解釋道,“不如問自己,跟這個命題想類似的問題優秀畢業生這麼多,我是你的雇主,我為什麼雇傭你而不是彆人?漂亮女孩這麼多,如果我是你的戀人,我為什麼願意愛你而不是彆人?如果我是你的摯友,我為什麼親近你而不是彆人?你看,這完全屬於價值觀判斷的依據平定問題——那麼我為什麼選擇‘幫助’你,沒‘幫助’彆人。我相信你憑你的聰明才智,能想得清楚的。”
“那我們怎麼才能償還清楚你的這份幫助呢?”薇拉問道。
“我希望是你們的一切,我親愛的薇拉。”林義龍回答道,“我也希望能在以後的相處中,我們能幸福,融洽地一起。”
“好吧,就算我們能以後幸福,快樂。”薇拉發覺自己的抗議已經變成林義龍眼中的幼稚的娛樂,於是順著林義龍的話問下去,“那麼,最後一個問題,你會娶我和姐姐中任何一個人作妻子麼?”
“不會,我相信婚姻是對等的,是神聖的。”林義龍斬釘截鐵地說道,“如果我這麼做,我就做出了‘拋棄掉你和你姐姐中一個’的選擇,我不想在我生命中拋棄你們中的任何一個,這是命運賦予給我的義務和使命。”
說完這樣恬不知恥的宣言之後,薇拉和納迪亞還做出任何回應,就被林義龍的眼色中斷了。
餐廳的服務員端著盤子上了二樓,為他們上頭盤。
“我現在來問你們問題,到底是什麼導致了你們陷入如此窘境的?”林義龍利用服務員的介入巧妙地把兩姐妹的反饋他宣言的過程忽略了,“我在想,既然納迪亞讀的是材料工程,而薇拉讀的是醫學院,都是花大錢的學科——那你們家裡那邊應該能負擔得起,為什麼會陷入這般田地呢?”
“嗬,也許就像你說的,是命運吧。”納迪亞開始敘述她和薇拉陷入窘境的原因,,“我們留學是通過我母親找嫁到英國的姐姐聯係的,當時是找的慈善組織以獎學金的方式資助來這裡留學。我姨媽在今年一月份跟我前姨夫離了婚,從那時候我們就拿不到從那兒得到的獎學金了。因為我們父親的結腸癌手術,占用了家裡的積蓄。任憑我們怎麼省吃儉用,錢還是不夠用,就變成了這樣了。”
“然後,你們寧願被我資助,也不想拖累自己父母?”林義龍說道,“我了解了,那為什麼,不回去辦休學?”
“我們在喀山的大學學籍,已經在前年由於沒去報道,被取消了。”薇拉補充說道,“如果我們回去,隻學了皮毛的我們隻能以中學畢業的最高學曆找工作,回去的話,再怎麼努力工作,還是付不起我們的學費,到了那個時候,就什麼都沒有了。”
林義龍聽到了他最知道的部分,比較他手裡收集到的材料信息推出的兩姐妹性格特點,差不了多少。
“所以,你們現在還缺一筆錢去支付你們父親的醫藥費是嗎?”林義龍問道。
兩姐妹沉默不語,但能看得出來,她們對此默認了。
“你們父親能經受的住長時間飛行麼?”林義龍問道。
“現在的話,還不行,正處於化療期間,血壓降得很厲害,怕長時間飛行身體受不了。”薇拉回答道,然後看著在一旁思考著什麼的林義龍。
“化療還有多長時間?”林義龍問道。
“最近一次化驗之後還需要三針,大概半個月左右。”納蒂亞回答道。
“嗯,那個時候正好是你們考試結束了。”考慮了幾分鐘,林義龍說道,“你們今年夏天回家的時候,勸你父親出國治療吧,其餘的我來安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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