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義龍下榻的青旅位於阿姆斯特丹東區,離阿姆斯特丹動物園不算遠。
自費住宿,如果不是為了追求浪漫或者其他需求,林義龍絕不會在住宿上花冤枉錢,隻要乾淨整潔,稍微貴一點的青旅的套間也未嘗不可。
儘管周二晚上三個人折騰到很晚,但周三起床時的精神都不錯。然後就是照著年輕學生模樣,去餐廳吃早餐,租自行車。
麵對可能遭遇景點選擇的分歧,林義龍把耶昂姐妹送去國家博物館和梵高美術館,自己則順路在紫燈區附近的阿姆斯特丹華埠附近散步。
對博物館或者美術館一類的東西,林義龍儘量自己一個人逛一逛。這就類似現代藝術雖然脫胎於經典藝術,卻總是對如強迫症一樣的經典審美感覺過時那樣,喜歡古典藝術的人也可能難以理解現代藝術;就算是經典藝術,因為審美觀點的不同也會因為不同流派而大打嘴仗。都說不列顛和荷蘭在創意上有屬於自己的流派。林義龍可以逛一逛國家美術館但不回去泰特現代展覽館的,也不會因為這個緣故主動地去跟彆人打嘴仗。
對阿姆斯特丹,林義龍已經很熟悉了,不會因為穿巷子而迷路。
這次來阿姆斯特丹華埠,是來見一個人,確切地說,是他在工作中建立的私人聯係人,陶維揚。
林義龍進入約好的餐館時,陶維揚已經在裡麵等他了。
“好久不見。”陶維揚從座位上站起身,歡迎著林義龍,“什麼風把你吹到這裡來了?”
“確實好久了,有大半年了?”林義龍回答道,“還是去年10月份的時候吧,倒沒什麼,過來轉車來的,正好沒什麼事兒,來看看老朋友。”
“你是說,我為了你請假,僅僅是為了陪你吃頓午飯?“陶維揚佯裝生氣道,“這讓我實在是太傷心了?”
“雖說主要原因是來轉車,但是還有其他原因。”林義龍說道,“還記不記得你前幾天跟我說的白鬆露餐廳?”
“怎麼,發財了?“陶維揚問道,在歐洲餐廳,白鬆露作為調味佐餐物,價格很貴。
“倒不是,我想去吃吃看看。”林義龍回答道,“前幾天對這玩意產生了興趣,看了看,感覺是一個大騙局。我還是想知道這東西到底多香。”
“你要是埋單的話,我可以勉為其難地帶你去趟。”陶維揚站起,整理了一下穿得白色連衣裙,對林義龍說道。
哦,忘了說一句,跟林義龍見麵的這個陶維揚是在某鹿特丹金融公司工作的時尚女性,比林義龍小三歲。乍看上去,不是那種像凱蒂或者納迪亞那樣直接擄獲眼球的麗人,屬於那種耐看的第二眼美女,平時很喜歡吃吃喝喝。林義龍一般都選擇遠離這樣的妹紙。可不知怎麼的,在林義龍快要遺忘這個薩爾斯堡的青旅認識的旅荷留學生的時候,兩人又在去年冬季的並購接頭會上碰麵,所以才產生了一點點私人聯係。陶維揚一直熱衷於在國內的社交網絡上曬自己的旅行見聞和精致餐點,這是林義龍獲得美食信息的來源。
“沒問題。”林義龍說道。
說起鬆露,這種帶特殊香氣的蘑菇,因為很難人工培育,而產量又少,剛好適合林義龍那個占地龐大的的林場。至於市場上滇池那邊的鬆露和歐洲鬆露的爭論,林義龍才不在乎呢,他隻在乎能不能通過培植鬆露獲得經濟利益,假如沒有,就對他這個林場主來說一點意義也沾不上。
陶維揚推薦的那個飯店離阿姆斯特丹華埠不遠,在安妮之家在一條街上,隻要穿過王宮廣場向西就能走到。
原本很愛玩的陶維揚,這次選擇了電車。看著她微微隆起的小腹,林義龍好像明白了什麼。
“幾個月了?”林義龍問道,眼神直接落在陶維揚的小腹上。
“還有四個月。”陶維揚回答道,挺起胸,顯示出即將為人母的驕傲。
“恭喜。”林義龍祝賀道,但除了恭喜之外,作為生人,他真不知道說些什麼才好。
陶維揚所說的餐廳是一家日式餐廳,帶鬆露的菜品隻有壽喜燒。
少一刻,經過西式的上菜流程,作為林義龍關注點的壽喜燒終於被端上,壽喜燒上撒上了黑色的鬆露切片。
“用的是黑鬆露。”陶維揚看到林義龍對這道菜有些小期待的神色。
林義龍撩起筷子,夾了一片牛肉,就著鬆露吃起來。
沒有林義龍期待的馥鬱的香味。
可能鬆露的回味比較大,林義龍放下筷子好一會兒,石鍋裡的壽喜燒由熱轉溫。
耐心的等待有時並不能獲得回報,林義龍希冀的回味並沒有產生,他又將一片牛肉配著茼蒿和鋪在壽喜燒上的鬆露片放入口中,仔細咀嚼。
稍稍能品出點鬆露有點像薄杏仁和濃鬱奶酪混合的味道,這個味道在林義龍看來也隻能當調味料了。
“如何,是不是感覺吃著不習慣。”陶維揚問道,不過看她的樣子,應該很喜歡壽喜燒的味道。
“這就好像吃飽了廉價牛排,又弄出來5a級和牛肉給你品嘗,問你能不能區分出這兩者的好壞一樣。”林義龍評價道,“實在沒令人感到享受。”
“改天會倫敦的話,自己找地方去試試白鬆露把。”陶維揚說道,“也許試試兩三次,你就再也忘不掉了呢。”
“也對。”林義龍簡短地回複著。
“換一個話題,我想知道,陶小姐你對鬆露的市場了解多少?”看到服務員已經給他們兩個遞上綠茶和茶點,林義龍問出了自己的問題。
“我吃它們,很好吃。”乾脆的回答。
“那售價和流轉方麵呢?”林義龍並不氣餒,繼續問道。
“你竟然問一個企業財務分析員對鬆露市場有沒有了解?”陶維揚意識到林義龍拿出了認真的態度問得問題,不得不擺出鄭重的態度來回複林義龍,“而且,鬆露也是分等級,連等級產地質量這些東西都沒告訴我,我怎麼給你正確的答案?”
“那我要是給你寄樣品,你能不能幫我個忙,問問這些餐館有沒有興趣從我那裡進一點鬆露呢?當然,傭金也很可觀。”既然能問出這個問題,林義龍感覺這個渠道有望。
“這就取決於你能不能拿出一點誠意了。”陶維揚已經戴上了隻在工作時為了掩蓋自己不怎麼乾練的金絲邊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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