divid="tet_c"林義龍和許振坤兩人其實都是特彆喜歡散步的類型,從晚飯後兩人一直沿著港區的防波堤漫步到三年前剛建成天空樹。
許振坤在上個月拿到了袋鼠國的永居。不過該國居留監至少要五年,所以想要像林義龍這樣“想來就來想走就走”,還需要至少三年。
“我前幾天跟人在網上互噴。”談起這件事的時候,許振坤無不諷刺地說道,“這些人總認為隻要學理工科的人才不走,就對國家沒有任何妨害。”
“嗯哼,挺有當年洋務運動時期那些中堂們的風采。”林義龍笑道,“然後你說什麼了?”
“沒什麼。”許振坤笑道,“我挺提倡這種思維的,因為當年我也是跟他們一樣的?”
“然後,現在呢?”林義龍自問自答,“發現其實新科技的大錢其實都靠高估值維係?高科技產業掙到的利潤都被華爾街給分潤走了?以至於不能繼續對科技發展進行投入?”
“話是這麼說,不過,這是市場的一部分,不爽不要玩。”許振坤道。
“其實我有些理解他們,作為消費者,這種人就覺得跟網購或者其他所謂‘少了中間商’的意味指向一致吧。”林義龍諷刺道,“沒有了中間商,東西就便宜了?”
“我記得義龍你之前不是非常討厭‘中間商’這個說辭麼?”許振坤反問道,“怎麼突然又為他們說好話了呢?”
“問題來了,對生產者而言,足夠動力的消費者少了,是好事壞事?”林義龍微笑道,“最主要的問題是,其實我們從事的金融買賣,也隻不過是跟著在募資人和投資人之間的‘中間商’。處在這個地位來說,我不能自己割肉以身飼虎呀。”
“又是屁股問題?”
“這是你先開始的。”林義龍答道,“當年我太爺爺是貧農,爺爺和爸爸又都趕上了上大學的好時候,我們家應該感謝;不過我現在所處的位置,稍稍有些令人迷惘,因為我現在的角色變成了當年極力反對的‘大地主’‘大資本’一類的存在——這能不能說是‘戰勝惡龍的英雄最終成為了惡龍’?”
許振坤那邊沒回應,他回答不了這個問題,而且也不應該由他回答這個問題。
“那麼,這條惡龍有看上哪家公主了?”許振坤問道。
“我看上了田納西的油田。”林義龍說道,“我有一些小道消息,好像能根據政策層麵賺些錢。”
“胃口不小呀。”許振坤說道。
“一般,還沒到太差勁的地步。”林義龍笑道。
考慮到“飲食店”的性價比,林義龍和許振坤兩個人並沒有吃得太多,等他們兩人坐車到澀穀站,把許振坤送回怡思丁酒店後返家的路上,林義龍又有些餓了。
正如井之頭五郎在岔路口或者在公園中心發出“肚子餓了”的感慨一樣,林義龍走在車馬輻輳的澀穀大街上,饑腸轆轆地尋覓著美食。
“你知道澀穀這裡,哪裡有什麼好吃的麼?”說起這方麵的事兒,林義龍諮詢的專家並不是居住過兩年的許振坤,也不是斷斷續續居住超過16年的林叔,而是上個月剛剛道彆的大表弟。
“啥?老哥你在江戶?”大表弟問道。
“嗯,我過來出差。”林義龍答道。
“江戶的話,這裡的米其林上星的店雖然很多,卻並沒有什麼好吃的東西。”大表弟在電話的那頭說道,“我知道老哥你打算吃拉麵,但伊蘭什麼的彆去,就去同屬博多係的,比如博多——連鎖店多,而且口感上很統一。”
“我中午剛吃過拉麵,還有些心有餘悸。”林義龍歎道,“我不會說日語,更是沒地方找晚餐!”
“沒關係,菜單上麵有英文。”表弟用十分肯定的語氣答道,“甚至一些比如池袋和新宿,菜單上甚至還會有中文。”
“好吧,要是有時間的話,什麼時候見一麵。”林義龍客氣道,“彆忘了給我留言。”
“我現在剛好就有!”大表弟答道,“我和冬冬一起,正好也讓老哥你破費破費,混點夜宵吃。”
江戶二十三區看起來很大,但也隻是看起來而已。山手線作為環線,應當相當於燕京的三環,可隻要出了山手線,幾乎就已經是江戶的城鄉結合部了。有些站點比如武藏關看起來並不遠,可地方之偏僻令江戶本地人都覺得撓頭。
按照表弟的提示,林義龍又坐車去了來到了他提及到新小岩站的一個燒烤店,店員看到林義龍進入,非常殷勤地試圖用日語問候一下。
林義龍的回答以一個疑惑的表情,臉上掛滿了問號。
店員嘗試用不純熟的英語和林義龍交流,林義龍才勉強從“和式英語”中聽出了他的善意。
“我是來這裡找人的。”林義龍拿出手機的翻譯軟件,展示給店員。
“啊,我有印象。”店員用日語說道。
他的話竟然被翻譯軟件直接翻譯出來了。
“請跟我來。”店員在林義龍身邊帶路,表弟們正好已經到了,而且開吃了。
“喲!”表弟們向林義龍打著招呼,然後騰出了位置,讓他就坐。
“這裡好像和韓陽的烤肉店沒什麼區彆嘛!”林義龍答道,“就是炭火……”
在薇拉的堅持下,布萊肯林場從來不用碳烤。一方麵是林義龍投資興建了五台發電風車,零花費用電;另一方麵是因為耶昂先生的患病,讓作為女兒的薇拉對各種致癌物十分敏感,所有碳烤和麵糊炸的方式全部禁止,隻用電烤和電熱空氣燜燒替代。
“真香。”被表弟們招待吃肉林義龍由衷讚歎道。
“這還不到一個月呢。”大表弟吐槽道,“怎麼就想我們了?”
“我這次來完全是公事。”林義龍這個問題上很坦誠,“隻不過是最後一刻才決定到這裡來的而已。你們安頓好了?”
“等會兒帶你去看看。”大表弟說道,“我們倆合租了公寓,就在車站附近。”
三人訂了300塊的自主套餐,雖然比不上之前吃的神戶牛肉a的品質,雪花紋也在牛肉片上隨處可見。牛肉這種東西品嘗起來,其實就和人們區分烤鴨品質的“那一線”的區彆那樣——隻要超過“那一線”,就算再怎麼高深的老饕也是吃不出什麼具體分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