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清語發現老板的注視,支起身子,“你在督工嗎?”
賀任沅:“我有那個時間?”
白清語:“可我想跟你說說茶樹采茶後護理。”
這些茶樹同事有一定年紀,采得太狠,影響活力。他都要辭職了,關愛一把同事。
賀任沅耐著性子:“你說。”
賀少和白清語互相被對方絆住時間,三樓的茶寶寶落單了。
於是……
劉姐悄摸摸地上樓,帶了一瓶牛奶,小聲呼喚:“茶寶,是我,劉奶奶。”
正在陽台曬太陽的茶寶一翻身,茶色的眼睛被陽光照耀得更加清淺。
——劉奶奶來了,劉奶奶會給牛奶。
劉姐捂住心臟,感覺像看見了太陽之子,“寶寶坐著就好,來,喝牛奶。”
劉姐擰開瓶蓋,她還自己出資購買了一個替換奶嘴,可以擰在瓶口。
“謝謝奶奶。”白小茶熟練使用奶嘴和吸管,但顯然在廣大奶奶眼裡,他這個年紀更應該使用奶嘴。
自從白清語安排賀任沅的菜單沒有被賀任沅反對,劉姐就對自己的無功無過做飯理念產生了一點動搖。
其實,她也應該勇敢一些,問問大少爺的喜好,大少爺愛吃的食物,針對性學習鑽研。少爺人其實挺好的,她這樣有點擺爛了。
但是直接問少爺還是太可怕了,仿佛犯罪過後去諮詢請不起的大律師,實在自不量力,連律所的門都不敢進。
不過,現在有跟少爺長得很像的替身寶寶。
跟茶寶講話有什麼壓力呢?
劉姐假裝麵前是縮小版的賀任沅,雙手垂在腿側站著,“少爺,您月餅喜歡蘇式的,還是廣式的?”
白小茶仰著腦袋:唔?
“爸爸喜歡蛋黃月餅。”白小茶道,爸爸會自己醃鹹鴨蛋。
劉姐:“噢,賀少喜歡蛋黃月餅,呸,白清語喜歡蛋黃月餅。”
劉姐:“賀少,魚您更喜歡糖醋還是香辣?”
白小茶:嗷?
糖醋魚哦。
劉姐:“少爺,豆腐腦吃甜的還是鹹的?”
白小茶:“先吃甜的!”
劉姐仿佛在英語角練口語,還遇到了一個句句有回應的小夥伴,角色扮演得很好,她很滿意,感覺對賀少威嚴的畏懼削減了三成。
她抱起白小茶親了親:“喝完你繼續曬太陽吧。”
過了一會兒,手語翻譯薑萌萌躡手躡腳地上來。
誰懂,來豪門工作這麼久,一次都沒有跟老板對視過。生怕一對視,被老板發現多餘,工作沒了。
“茶寶,是姨姨。”
白小茶剛躺下去複又爬起來,是帶著棒棒糖的姨姨。
“茶寶,我們來玩遊戲,一二三木頭人,木頭人不能笑,贏了姨姨給你棒棒糖。”
白小茶嚴肅地點頭,因為臉上的肉多,嘴角抿起時,被擠出了一點下壓的弧度。
“一、二、三,木頭人。”
白小茶定定坐著,茶神幼崽的眼神,生來明澈,不諳人間事,帶著一點高貴。
像賀少一樣,看人,又仿佛沒在看人。
一歲半就能學老板三分神似,恐怖如斯。
薑萌萌坐在茶寶麵前,直視幼崽期老板的眼睛。膽子+1+1+1……
……
父子倆完全不懂這些人在搞什麼東西,白清語隻知道,劉姐她們經常上樓投喂白小茶,陪白小茶玩遊戲,人真是太好了。
白清語有了辭職的想法,翌日中午,便跟管家透露。
茶寶坐在一旁挖八寶飯,管家正看得滿眼慈愛,突然晴天霹靂,不可置信地問:“你要辭職?是不是嫌工資低,我再給你漲五千。”
包吃包住到手五千,是賀映定下的工資標準,扶貧不等於無底線發錢。
白清語:“不行,太多了。”他乾的活沒有比劉姐他們多,工資高一倍,破壞了大家的心理平衡。
管家:“不多啊,哪裡多了,大家都是這個價,你拿五千,茶寶拿五千,加起來就一萬了。”
白小茶抬起腦袋:“管家爺爺,我也有五千?是免費的嗎?”
五千是工資不好理解,但有人要他拿東西,白小茶隻關心是不是免費的。
白清語笑眯眯摸了摸他的腦袋:“不是免費的,天底下沒有免費的午餐,除了爸爸給你的。”
白小茶:“噢。”
管家:“不白拿,小茶怎麼不算上班了?大家看見他心情好。”
他可不止一次看見過,家政人員把茶寶當少爺替身,在他麵前練習怎麼跟少爺講話。
替身也是有工資的,但管家不好當著親爸的麵,說你兒子長得跟少爺像,任何親爸聽了都不會開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