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的留置室比較清閒,就隻有一個吃霸王餐的老油條,這種人也就隻能關個十來小時然後放掉,也起不到什麼懲罰或者教育的作用。
關人,其實隻是做給被吃的店老板看的,也算是有個交待。
陳書站在門口環視了一圈,那個老油條還笑嘻嘻地衝著他點了點頭,反倒是那個新來的大學生協警此時隻顧著低頭把弄手機,渾然不覺自己背後已經站了人。
這鐵門打開的聲音不小啊,再說這林凡坐的地方離鐵門就幾步遠,怎麼他就一點反應都沒有?
陳書將信將疑的走近看了眼,發現林凡正拿著手機看著公考網課課件,遇到重點還在旁邊的筆記本上記上幾筆。
這學習態度是值得表揚,但這事情還得分場合和時間。
留置室的規定是不準看管協警在上班期間玩手機,黑紙白字地就掛在牆壁最顯眼的位置上。往日裡陳書的意思是,隻要留置室沒對象,那協警看會兒手機問題不大,畢竟這十二個小時連軸熬下來也確實不容易。
“你叫林凡?”陳書問道。
“是的。”
被叫做林凡的協警回頭一看是一位年輕的民警正在喊他,遂依依不舍地放下手機站了起來。
這林凡看著也就二十出頭的樣子,戴著一副黑框眼睛,皮膚白淨,斯斯文文的樣子看著就像大學生。
畢竟是才來半個月的新人,還是大學生。老趙估摸著也是說教不上.....陳書琢磨了會兒,心裡盤算著怎麼開口,才能在不傷這位大學生自尊心的前提下,將留置室的規矩擺明白了。
這時,林凡見這民警隻是招呼了聲,並沒有安排事情,便轉身又坐回了自己的位置上,拿起手機看起了課件,外放的聲音也是不小。
這一下的轉變讓陳書有點措手不及。
他拉過一旁的椅子坐在了林凡的對麵,敲了敲桌子,先是往重裡說道:“林凡,這留置室的規矩老趙有和你講過嗎?”
說著,抬手指了指掛在門口牆壁上的《留置室規範》補充道:“這規範,你有看過嗎?”ahref="**://**.y."target="_bnk"**://**.y./a
林凡這會兒知道眼前的民警是衝他來的。
他嘴角一撇,滿不在乎地說道:“我看老趙在留置室裡也有看手機。再說了,現在就一個吃霸王餐的人在這兒,關幾個小時就放走了,他肯定不會自殘自殺。”
他這句話一出口,陳書就知道老趙鐵定和他講過留置室的規矩,隻不過對方應該是沒有放在心上。
陳書耐著性子解釋道:“雖說這男的按理不會出什麼自殘或者自殺的問題,但保不準人精神有毛病,突然犯病了自個兒就頂著腦袋往牆壁上衝撞,或者說這人有心臟病,原本在這安靜坐著,一下子呼吸困難昏厥了過去需要搶救。
這要是真發生了,你說像你剛才那樣低頭看著手機的,能發現嗎?”
林凡眼睛一轉,辯解道:“我剛才問過了,他說自己沒精神病和心臟病。”
陳書咳嗽一聲,溫和道:“社會上大部分人都沒有體檢的習慣,有時候他們自己都不知道自己身上有病。”
林凡雙手一攤:“那這就不怪我,我是問過他了,他自己說沒病的。你看,他也簽字了。”
陳書一時之間竟無語凝煙,表麵上聽過來這小子的解釋還是有那麼一點道理。他在所裡待了七年,多多少少也帶過不少的年輕協警,像林凡這樣子能說會道的倒真的是第一次碰見。
雖然在早上的時候,陳書還跟著老趙說為了新人好,要罵新人。可真到了時候,他臉皮子薄,一下子又拉不下臉來繼續說教。
陳書瞥了眼那坐在角落興衝衝看著這邊的對象,心底裡有些煩躁,當下便決定今天的班次結束以後,就通知協警隊隊長鄭傑安排林凡去視偵隊報到。就這工作態度,留在留置室裡遲早得出問題。
這種大學生想必也不會願意去外勤的巡邏隊或者便衣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