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是大非麵前還是得拎的清楚。
所以,彆說是上百萬的手表,就是上千萬的古玩字畫放在他麵前,一旦碰到了底線,他甚至不會抬眼看上那麼一下。
可此時,看著陳書光明正大送過來的大榴蓮,還特意提醒“挺貴”,卻讓這位年過半百的分局大佬忍俊不禁。
他從袋子裡拿出榴蓮交給站在邊上的聯絡員小李,笑哈哈道:“小李,你拿到外麵切好我們趕緊分了吃。”
等小李走後,老吳主任開口道:“張局,你覺得這陳書是怎麼想的?哦,對了,上次銀三角臥底偵查的事情需要他本人過來簽幾分文件,所以你給幫忙遮掩的事情他估計是猜到了。”
“他呀,就是個臉皮子厚,又摳門的家夥。”張緒明不以為意,將另一個裝著榴蓮的袋子放到任國慶麵前,“阿虎,這是給你的。你不是正好喜歡吃榴蓮嗎?怎麼,這個貓山王的牌子很貴嗎?”
任國慶早年在正明區的外號是“正明之虎”,作為老搭檔的張緒明幾十年都是這麼稱呼的。
任國慶一樂,打著哈哈道:“張局,這玩意真的很貴,特彆貴。貴到正好抵你兩次人情。”
“哈哈哈。”
張緒明開懷大笑。
幾人放下緊繃的心神,隨意的聊了會兒天,已經遷出分局大樓辦公的任國慶找了個理由告辭出門。
一路走到停在大院角落的一台牌照掛著9a的黑色桑塔納,剛剛坐進副駕駛座,就聽旁邊傳來一陣緊張的詢問聲。
“師....師父,後續會怎麼處理?”
心神還在前頭的任國慶沒反應過來,隨口回道:“哦,免職。”
“什麼!”
一聲驚呼突兀的在車廂裡乍然響起。
隻見一名坐在駕駛座上,戴著一副無框眼鏡的年輕男子瞪著驚恐的眼睛,難以置信道:“師父!我被免職了?不會吧!怎麼可能!”
巨大的失落感瞬間爬上了他的心頭,不知道為什麼,這個世界對他來說突然變得極為陌生和遙遠,如果不是車裡還坐著他的師父,此刻被這個驚人消息衝擊的他,已然崩潰。
任國慶回過神來,奇怪的看了那年輕人一眼:“哦哦,李夢,沒說你。我剛說的是局裡對陳書的處分。”
“那我呢?”李夢緊張極了,追問道。
任國慶皺了皺眉頭,沉聲道:“局領導沒提,不過這個案子應該就是到陳書的免職處分為止了。”
“呼...”
李夢有些慶幸的長籲了一口氣,感覺肩膀上輕鬆了許多:“那就是沒事了,想來局領導他們應該沒想起我來。”
這會兒還是刑大副大隊長的李夢點著了汽車的啟動馬達,手腳麻利的掛擋、轉動方向盤,桑塔納抖動幾下隨即慢慢駛出了分局大樓。
“師父,你剛才是說陳書要被免職了嗎?他可真倒黴,才到特警沒多久就碰到了這糟心事。”李夢語帶輕鬆的問道,隻覺得外頭氣候宜人,街景美麗。
“哦哦,是的。”
任國慶心不在焉的應和道,搖下窗戶看著外頭的車水馬龍,原本想教育幾句自己這個關門弟子,可眼看著對方笑眯了眼睛的神態,還是把話咽進了心裡。
“比起一時的職務升降,陳書能被領導時刻惦記在心裡才是頂重要的事情。而李夢雖然逃掉了一時的處分,可這不被領導重視的結果,其實更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