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樣的水泥鋪就的路麵;一樣的人來人往的學警;一樣的紅樓佇立的宿舍;一樣的貼麵通知的宣傳欄。
想著能早些與周卿虎見麵,陳書沒有多留,在食堂門口大約停了幾秒鐘就往大隊辦公室過去,在經過宣傳欄的時候,像當年還是學生時候那般,習慣性的掃了眼上麵的通知。
“江海?”
一張處分通知上竟出現了江海的名字。
陳書停住腳步,又往那通知上看了老長一會兒,才知道在江海身上發生的事情。
“警告處分,且不得參加今天的分列式....”陳書讀著學生工作處蓋發的通知以及下麵跟著貼上的大隊處分通告,心裡有些驚訝。
江海這人雖然看著好動一些,平常也會動點小腦筋,可不管怎麼樣,看著也不像是會和教官頂撞,衝老師撒野的學生。
“書哥,你看到了....”
背後傳來一個男孩怯懦的聲音。
陳書回頭注視著眼前這位低頭的大男孩,知道這時,對方的心裡肯定比誰都難受。
“書哥,其實警告什麼的我真不在乎...彆人說這處分要跟著我大學四年,其實我也不怕這個...我...我就怕我下午上不了場,讓我姐...我姐傷心...書哥,這事你能不告訴我姐嗎...”江海哽咽著,雙手亦不知道往哪裡放,垂在大腿兩側轉來轉去的。
先前坐在食堂的江海看到陳書從西門出去,心存僥幸的他和顏晨熙隨便找了個理由便跟了出去。結果,還是被陳書看到了那份處分通知書。
如今的陳書經曆風雨,再回過頭來看這處分,其實並不會覺得是如何嚴重的事情。
又不是開除,也不是勸退,四年畢業後照樣當警察!
這又有什麼呢?
可他也是從警院出來,知道這份壓力是江海這種新進警院的年輕人很難承受的。特彆是這種在希冀自己成長,渴求自己不負所望的家人麵前,更是難上加難。
其實有時候,敏感的孩子會比成年人更要麵子,卻也更加難以承受其後發生的結果。
工作上,顏晨熙幫了陳書挺多忙;私底下,也是陳書自認交好的朋友,所以他也一直把江海當作自己的弟弟看待。
陳書頷首道:“江海,事情瞞是瞞不過去的,你終究是要去麵對的。”
“我知道。可我就是不想我姐傷心,能拖點時間就拖點時間。可拖到現在,我也不知道接下來該怎麼辦了...”
江海控製不住的壓抑著啜泣,垂著的雙手握緊了拳頭,偶有經過的細心學生都忍不住側目。
“這裡不是說話的地方,你先回去找你姐,不然出來這麼久的時間,她會以為出了什麼事呢。”
“書哥,我不敢...”情緒一下宣泄出來,江海有些收不住,哽咽著不敢抬頭。
陳書拎了拎頗有重量的旅行包,心裡有了想法,開口道:“小海,你先回去陪你姐。我有個同學正好在院裡工作,我現在就過去找他問問看有沒有辦法。”
話音剛落,江海猛地抬起頭,這鼻涕水還隱約掛在鼻孔處,顫抖著聲音問道:“書哥,能行嗎?”
“行不行的我也不清楚,起碼我們得試試。萬一不成,你姐那邊由我出麵來解釋。你現在專心陪好你姐就行,帶她好好逛逛我們警院,讓她也感受一下我們當年成長的環境。”
陳書笑著拍了拍江海的肩膀,試圖緩和對方激動的情緒。
“書哥,真的...能行嗎?”江海重複問道。
年輕人的性格反差就是如此之大,熱血一上腦什麼事情都能乾得出來,也敢乾得出來。可一些在成年人眼裡不過是需要雙方溝通的小事,卻是當真的不得了。
壓力自然也壓在了尚且稚嫩的肩膀上。
同樣走過來的陳書心裡感慨,麵上嚴肅的點了點頭,堅定道:“相信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