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既然說出了口,那就一定是有這回事。
趙菲菲複又跌坐在椅子上,喃喃道:“我明明看著那小姑娘輸入電腦的,還等著她點了提交....”
片刻後,趙菲菲恢複平靜,低頭道了聲抱歉。
馬局倒是不以為然,親自為趙菲菲剝了一個茶葉蛋遞過去:“菲菲,事情雖然做得不夠乾淨,不過這點事即使被那人知道也不礙事。”
不礙事?
他可是您老的上級,能不礙事?
治安大隊第一把交椅可不僅僅隻是靠著上頭的扶持就能坐得穩當,需要極高的智商和情商,兩者缺一不可。
趙菲菲思忖片刻,瞬間反應過來:“馬局,你是故意讓那人知道我治安和特警已經聯合在了一起。本身特警主辦掃黃已經不常見,這時候治安又隻派出一人卻不牽頭,看起來不甚重視此次行動。
“可這人卻不是普通民警,而是治安的大隊長!這一前一後、一輕一重的動作更加不同尋常,重頭戲顯然就在兩個大隊私底下的動作。特警大隊那年輕副大隊長的背後,大家都知道是張常務,治安的背後是您老,這是不是就在暗示你們兩人已經聯合在一起,劍指......”
馬局滿意的點點頭,笑道:“中。”
......
連續作戰兩天,總算是把這起大型涉黃案件順順利利的辦妥,事後陳書的手機也是安靜得很,並沒有接到趙菲菲的微信或者電話。
興許人家真的隻是過來純純的圍觀而已,作為一個大單位的老一,有點不同尋常的習慣也正常。
陳書擦著久違的黑眼圈,心想回到家後得好好睡一天的覺,就是天皇老子的電話都不接了。
一同辦案的其他民警,他都是安排好時間段,分批次的輪換進行工作和休息。雖然在辦案期間,大家隻能保證三、四小時的睡眠時間,可起碼還是能窩在寢室裡眯上小半天。
可作為主持案件的陳書,是根本沒有一點辦法將案子交給其他兩位特警大隊的領導,即使隻是暫時性的。
大隊長李達自參加工作以來就一直待在特警大隊,屬於那種在辦案上乾啥啥不會,訓練第一名的典型的特警領導;副教導員謝持更是年近退休,他的辦案經驗倒是豐富,不過都是建立在早年那會兒嫌疑人不說就打的基礎上。
所以陳書隻能硬撐著堅持到底。
該案的涉案人數眾多,年輕的特警們又從沒辦過如此大規模的刑事案件,以至於每時每刻都會出現不少問題。有涉及案件定性的大漏洞,也有筆錄上遣詞造句的小毛病,甚至連做筆錄的電腦突然死機都得陳書出麵解決。
畢竟這三更半夜的屬實找不到人來搶修。
幾十號人連軸轉了四十八小時,中間沒有出現轉折性的問題,特警大隊順利將人給陸續送進了看守所和拘留所裡。
不過這兩晚熬下來,陳書感覺人都快崩了,有點遭不住。
有一晚淩晨四點剛做完一份筆錄,他抬頭看著訊問室紅色的電子信息表時,心臟一下子隱隱作疼,胸口又憋得生疼,那會兒就有點怕突然這麼猝死過去。
其實也有點兒想不通,這才來特警多長工夫?以往在中山派出所待了那麼多年,辦案不也都這麼乾過來的,可也沒像這次一般難受。
可能就像俗話說的那般,由儉入奢容易,由奢入儉太難。
解散的時候,許超凡特地來到陳書的辦公室鄭重表達了謝意。
雖然最後楊洋還是被送進了看守所,不過分彆的時候,陳書從他的眼神中讀出來的是解脫。
小玲則比較幸運,雖然這會兒同樣被送進看守所,不過大概率會緩刑,甚至可能不起訴。
陳書其實很不提倡楊洋這種“自私、自作主張”的行為,不過在留置室門口等著楊洋去看守所的時候,還是塞上一封信,裡麵是他在辦公室裡想了挺長時間寫給對方的一段話。
“永遠要記得,被命運打趴下的時候,千萬不要逃避。要鼓起勇氣再爬起來,即使滿身泥濘,也要儘量輕鬆的拍去身上的塵土,用最滿不在乎的神情,說,咱們三局兩勝。”
說實話,有些中二。
所以陳書為了維持自己這位師兄在對方的高大形象,又在信封紙的背麵寫下如此與正麵相呼應的另一段話:
“然後,還有五局三勝。”
“當然,還有七局四勝。”
“接著,還有九局五勝,等等。”
“最後,總會贏的,隻要你能再一次爬起來。”
對待楊洋這種把自己困在自己世界裡的人,就需要這種中二的話,才能讓他重新激起心氣神,把自己從自己挖的坑裡給拉出來。
一輩子很長,不該這麼早就投降。
就這麼簡單。
陳書是打著哈欠回的家,也是真的累了,連晚飯都沒吃,幾乎是腦袋一碰到枕頭就直接“昏”過去了。
“隻要爬起來,總會贏的,這,就是人生。”
(a_party掃黃案,暨前民警楊洋涉嫌組織賣銀案,結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