薑意歡單手撐著下巴,眉眼帶笑,卻語出驚人,“不,是你沒用公筷,我嫌臟。”
薑意歡話音剛落,飯桌上所有人的表情都凝固了,程妄的笑意也僵住,眼底掠過一抹怒氣。
唯有周京墨滿眼寵溺的看著她,就像是在看自己家調皮搗蛋的小孩兒。
他們從小一起長大,薑家沒出事之前,他們可以說是形影不離。
不是兄妹,卻也勝似兄妹。
沈啟銘沉聲喝道,“意歡,你太沒有禮貌了,快跟程少爺道歉!”
“哦?”薑意歡笑眯眯的把目光轉移到沈啟銘身上,聲線慵懶隨意,“這個家有禮貌的人嗎?一個狼心狗肺,一個鳩占鵲巢,一個厚顏無恥,我覺得我在這個家還是蠻有禮貌的。”
沈啟銘是她的親生父親,但為什麼她姓薑呢?
因為沈啟銘是入贅到薑家的。
而她的母親在她八歲的時候因為受不了沈啟銘出軌且小三還比她早一年生出孩子,抑鬱症跳樓自殺了。
薑母死後,沈啟銘以第一順位繼承人的名義接管了薑氏集團。
借此沈啟銘從一位籍籍無名的窮小子搖身一變成了上市集團董事長。
而薑母死後不過百日,沈啟銘便把小三迎娶進門。
沈啟銘臉色沉了下來,未等他開口,沈無漾率先出言譏諷,“你怎麼可以這麼跟爸爸說話,你這人怎麼這麼沒有教養。”
說罷,她把目光投向程妄,飽含歉意的說,“抱歉啊,程妄哥,我妹妹自小沒有母親教,在外麵野慣了,你彆生氣。”
“怎麼會呢,意歡可能是坐飛機太累了。”程妄說。
薑意歡眼底劃過一抹冷然,眸光瞥向沈無漾。
她跟沈無漾是同父異母的姐妹,如果不是她母親跳樓。
沈無漾一輩子都會是那個上不得台麵的私生子。
可是她母親太蠢了,想不到這一點,她給了沈無漾進門的機會。
可這並不能代表沈無漾可以在她麵前放肆,她修長的手指慢慢的捏起盤子邊的餐刀,剛要站起身。
一旁突然傳來“啪”地一聲脆響,伴隨著幾聲驚呼。
薑意歡握著餐刀的手一頓,冷眸掃向聲音的始作俑者。
周京墨莫名其妙的把高腳酒杯捏碎了,玻璃碴子碎在他手間,紅酒也灑了一身。
他嘴角微挑,笑容裡帶著戲謔,“抱歉,酒杯太薄了。”
周京墨抓起餐巾開始擦拭身上的酒漬。
沈啟銘道,“怎麼這麼不小心,手受傷了沒有?”
一旁的傭人走過來收拾。
“沒事。”周京墨隨意的甩甩手,上麵鮮紅的液體一時間也分不清是酒水還是血水。
他沒有絲毫避諱的注視著薑意歡。
那目光貪婪且炙熱,這樣富有侵略的目光,讓薑意歡一時間感到無所適從。
周京墨慢條斯理的擦拭乾淨手,抬眸看向傭人,語調驟然轉冷,“你們做事越來越不知分寸了,連菜都擺不好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