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一種比冰雪還要冷的孤獨。
是母親的離開,才導致她孤零零的活在這個世界上。
母親是她的全部,母親走了,也帶走她的全部。
“你說你傻不傻,為了一個那麼不值得的男人,斷送了自己命,到頭來,人家連你的哪天死的都不記得。”
“現在人家一家三口其樂融融,你什麼都沒有。”
薑意歡閉上眼睛,蓋住眼裡的酸澀,輕聲呢喃,“我也什麼都沒有。”
她在墓碑前跟母親碎碎念這些年經曆的瑣碎小事,以及對母親的思念,倏然,一隻蝴蝶翩然落在她的肩頭。
薑意歡愣住了。
冬天是不會有蝴蝶的,她小心翼翼的伸手碰了碰蝴蝶的翅膀,蝴蝶沒有飛走。
薑意歡笑了,淚水順著臉頰一顆一顆滾落,“媽媽”
蝴蝶呼扇兩下翅膀。
薑意歡長籲口氣,擦乾眼淚,“媽媽您放心,我不會放過沈家三口,我會剝下他們的皮,用他們的血,為您鋪滿陰司的路。”
蝴蝶飛走了,落在墓碑旁邊的姬金魚草上。
薑意歡祭奠完母親,回到彆墅。
她沒有選擇住自己原來的臥室,而是把東西都搬進了母親的臥室。
她簡單的在彆墅裡走了一圈,想著看看缺什麼東西,一會兒好添置添置。
卻不想生活用品非常齊備,甚至於衣帽間都塞得滿滿當當,服飾鞋包一應俱全。
她的手輕輕掠過那些衣服,指尖微微有些顫抖,她知道,這些都是周京墨做的。
這個家跟她八歲時離開的樣子看起來沒有任何變化,很多細節都能透露出來,這棟房子一直在被精心打理著。
還有那一花房的姬金魚草。
周京墨,你究竟在想什麼呢?
傍晚的時候,周京墨的車駛進莊園,薑意歡當時正坐在客廳的壁爐旁看書。
壁爐裡的火焰燃燒著,溫暖的橘光將房間暈染的一片昏黃。
薑意歡靜靜的窩在旁邊的軟椅上,手裡捧著一本《荊棘鳥》,十分愜意。
周京墨打開大門,一股清冷的氣流和他高大的身影一同湧了進來。
薑意歡被風吹得有點冷,裹了裹身上的毯子,卻沒有抬頭,她早就知道周京墨會來,倒也沒有多意外。
周京墨關上大門,隔絕室外的冷空氣,隨即把沾著涼意的大衣脫下來丟在沙發上,朝著不遠處的吧台走過去。
他握起一隻精致剔透的水晶杯,杯底與魚肚白的台麵相碰,發出清脆的響聲。
薑意歡依舊沒有抬頭,纖細的手指在書頁間輕輕翻動,神色平靜,把周京墨完全的隔絕在自己的世界之外。
周京墨嘴角噙著一抹笑,慢悠悠的往杯子裡丟了幾枚冰塊,隨後轉身從酒櫃裡取出一瓶珍藏的威士忌。
琥珀色的酒液倒進去,如絲般包裹住冰塊,他輕抿一口,煙熏味與果香交織,在舌尖散開,後調是無儘的苦澀。
他懶散的靠在吧台邊,漆黑的瞳仁鎖在薑意歡的身上,眼中戲謔與溫柔交織,讓人捉摸不透他的心思。
兩人早上剛剛吵過架,儘管一天都沒有聯係,但他們之間的氣氛仍舊帶著一絲微妙的緊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