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孩勉強一笑,一抹火焰倏忽而出,他轉身就要逃!
不待他動作,一道清輝凝鑄的巨陣,猶如巍峨山巒,瞬息便壓住了他。
他猝不及防,一下子就趴地上了。
男孩有些震驚,他從遊慶的隊伍中偷偷跑出來,一路上打劫彆人,又被人打劫,見過用劍的、耍槍的、玩符的,還是第一次見到布陣的!
他趴在地上微微側頭,那張臉上的笑容比哭還難看幾分,聲音中帶著幾分顫抖與哀求:“兩位大哥大姐,是我有眼不識泰山,求你們高抬貴手,放我一馬吧……”
清瀾走上前來,她的頭發被炸得亂七八糟,手裡握著青影落,眼神冷厲嚇人,她用力扯了扯手中的兵器。
她對陣法一竅不通,剛剛本就因為破不了陣,心情有些不好,這個男孩一上來就拿符籙炸她,她的心情更不美麗了。
月冬在一旁看著,給了男孩一個幸災樂禍的眼神。
男孩此刻是真的欲哭無淚,沒想到出師不利,剛脫離隊伍沒多久就碰上這麼硬的硬茬。
他顫抖著手,把腰袋中的兩株靈草都拿了出來,嗚嗚道:“我錯了,我把靈草都給你們,能不能不要搶我的靈印?”
清瀾見此倒是愣了一下,她看了月冬一眼,心中更是惱羞——她在這整半天都拿不下來寒煙草,這個小屁孩居然有兩株!
“喂,小子,你是怎麼破陣的?”清瀾不爽問道。
男孩怔了怔,隨即像是竹筒倒豆子一般,連忙道:“姐,姐!我就是一股腦地衝進了靈陣裡頭,它們要攻擊我,換著花樣地攻擊我,我用符籙打回去,左擋右攻,沒過多久,就稀裡糊塗地出來了。”
清瀾二人聞聽此言,彼此對視一眼,清瀾這才明白自己錯在哪了——她因為顧慮重重,過於謹慎,不想受傷才隻在外圍試探,更是仗著靈器在手,想不入陣而得靈草,實在是大錯特錯。
陣宗就是要他們入陣,就是要他們受傷!
月冬撤了陣法,突然提起了凋零多年的武道修士:“傳聞千年前的武道修士,承受非人之痛,以罕見的靈物錘煉己身,不斷摧毀肉身,又在灰燼中不斷重塑肉身,曆經無數磨難,最終才得以肉身成道。”
清瀾垂眸,虛心受教,跟男孩道:“收起你的靈草,你走吧。”
男孩聞言,一時間竟有些迷茫,一步三回頭地走了,他心中滿是不解——這倆人是不是有毛病?
走到不遠處他還想回頭再看看,卻聽到“砰砰砰!”的聲音不斷傳來,如同戰鼓催魂,嚇得他立刻跑路。
……
寒潭邊,清瀾目光銳利,看向月冬,聲音清冷:“我先上,下一個你來。”
月冬頷首,手中六道靈印若隱若現——他在為清瀾護法。
清瀾身形一動,猛地衝進了寒潭,她的步伐輕盈,每一步都精準踏在水麵漂浮的落葉上,宛如淩波微步,迅速向著寒潭深處的寒煙草逼近。
然而,就在這時,平靜的水麵突然沸騰起來,刺骨的寒氣洶湧而出,化作一道道鋒利的寒冰,從四麵八方朝著清瀾疾射而來。
她冷哼一聲,手中青影落揮動,變作道道殘影,與那些寒冰碰撞在一起。
“啪!”
一道道寒冰在她的攻擊下紛紛碎裂,然而寒氣卻無窮無儘,迅速蔓延開來,將整個水麵都籠罩在一片冰冷的霧氣之中。
清瀾的身影在這片寒氣中若隱若現,仿佛隨時會被吞噬,她的視線也被這層厚重的寒氣遮擋,看不清寒冰的來處。
不過沒關係,她不會坐以待斃,因為目標始終屹立在潭水中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