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念甩著胳膊,鞋子尚沒穿好就被推著進了大廳正門。
“哎喲,你走路不看路嗎!!!這什麼玩意打死我了。”左念閉著眼睛晃晃悠悠地走著,直接撞上了紫陽真人的拂塵的木柄,疼的哇哇直叫。
“趕快給真人道歉,卯時了還在睡覺,不好好走路撞到人了還大叫一通。”徐培昭一把將左念抓到身前,數落教誨。
“慢著,慢著!”紫陽真人沒等左念把睡眼睜開,就一把抓住他的手,把拂塵撇到身後,運氣捏住了經絡。刹那間,紫氣環繞,在他與左念之外形成了一道圓形屏障,把其他人隔絕到了外麵,靈氣流轉,從外麵看顯得神異非凡。
左念睜大了眼睛,想要掙脫手上的束縛,可那清瘦的大手,像一隻鐵鉗一樣緊緊抓住,掙脫不得。
徐培昭剛想說些什麼,看向左典,左典微微搖頭,示意其靜觀其變。
過了一會,紫氣緩緩消散,左念掙脫了出來:“老頭子,你乾嘛啊,給我弄疼了都!”
紫陽真人沒說話,站在那裡像是發愣,又像是在思考什麼,臉上露出了莫名的笑意,然後突然伸手把左念轉過身子背對這他,手掌貼合其身,在左念的後背穴位上反複流轉。
“左將軍,我沒認錯的話,這位就是令郎吧?”紫陽真人沒有回應左念,吐息呼氣,轉頭看向了左典。
“正是犬子,小子多有不敬,還請真人諒解。”左典擺了擺手,讓下人退去:“念兒,瞎叫什麼老頭子,快給真人道歉!”
“紫氣上衝直達印堂,丹氣下墜,行氣自如,僅僅六歲就已經破開了三條經絡,我的那個天賦異稟的小師侄當年六歲的時候也不過如此啊。”紫陽真人連連誇讚。
“多謝真人讚美,我們不如進屋坐下聊聊,剛入秋天氣尚涼,道長們遠道而來,彆凍壞了身子。”徐培昭提起裙擺,抬手引領。
眾人緊隨著入了屋內,眼見左念揉著捏疼的手還在發愣,左立便拉起手拽到了屋內。
左念本來就困的睜不開眼睛,還被人夾著手脖子奇奇怪怪的說了半天,給左念煩得頭也暈乎乎的,彆說聽沒聽得懂紫陽真人說的啥,連腦子聽沒聽到都是個問題。
“令郎叫什麼名字,生辰幾何?”紫陽真人剛入座就探身迫不及待地問道。
“左念,念念不忘的念,生辰二月十三。真人這般興致勃勃,可是與念兒對了緣分?”左典招呼左立為大家上茶,把左念攬在懷裡說到。
“哈哈哈哈哈,將軍說得不錯,左念確實很是優秀,之前左立邀我前來的時候我尚沒多加考慮。簡單來說,他現在練氣的《齊雲秘術》用的是玄雲觀的入門功法,多年之前我教左立練氣習武的時候,就曾與你說過,玄雲觀練氣走的是十二正經環繞全身流轉之法,相較於其他功法,前期修煉極為緩慢,吐氣納息不過百天,三條經絡已經被他梳理開來,百裡挑一,千裡挑一都不甚過分啊!”紫陽真人手舞足蹈顯得甚是興奮,揮了揮手讓跟隨的道士拿來一個絲綢袋子。
“此為玄雲觀登山敲門之物,今日是七月初五,九月初八是招收弟子之時。我座下尚無弟子,數年之前遇到了左立,可左立心不在修道,與我玄雲觀無緣,但左念真是長得喜人,天賦異稟,若是將軍舍得,左念便跟著我,我親自傳道授業!我張紫陽入道這些年,這個孩子,是我遇到最具靈氣的孩子,真是福生無量天尊啊!”
“那左典在此謝過了,這位是我的副將趙鐵鋒,趙暮雲是他家獨子,從小和小念一起長大,真人不妨……”左典放下左念,指了指站在左念旁邊的趙暮雲。
“左將軍客氣了。”紫陽真人說完便伸手向趙暮雲探去:“中氣十足,孩子,你行氣吐納與我看看。”
說罷,趙暮雲雙腳立定,左手捏訣,紫陽真人將手微微搭在他的肩上:“趙將軍,令郎修煉的時間應該隻有一年不到,卻已經打通了兩處神府,可以運氣在體內流轉,頗為不凡,瀾玉,再拿一個信物與我。”
趙鐵鋒麵漏喜色連連道謝,紫陽真人招了招手,身後道士便從袍子裡取出另一件絲綢袋子,這件沒有裝好,略微散了一些,漏出了裡麵的紅木牌子。
“多謝真人,世道如此之亂,小子心性稚嫩,還請真人多多教誨,這是黃金三百兩,我與鐵鋒在此謝過,這些就當是真人帶回道觀替我們給玄雲觀上上香火。”左典從桌子上拿起木盒包著的一盒黃金。
“不必多此一舉,玄雲觀尚且能自給自足,這些年也多虧左將軍梳理關係,我這次出來還要去趟麓州,中樞令派人送信,讓我們七月十五前去彙報上一年的糧米用度,身上也沒有空餘布袋,心意領了,將軍彆忘了讓左念和趙暮雲按時報道就好。”
紫陽真人說罷,聽得左典臉色微微陰沉,轉而笑著起身:“再次謝過真人。”
紫陽真人雙手作揖行禮謝過,捏了捏左念的小臉,寒暄之後出了院門,淩空而去。
“大哥大嫂,你說,我要是與紫陽真人比劃上幾回合,幾分勝算。”趙鐵鋒雙手叉腰笑著問道。
“三十二歲的紫氣外放,恐怕你我這點功夫,尚未近身就被打了出去啊。”左典緩緩坐下,長舒了一口氣,若有所思的說到。
威騎將軍府後院池塘
“小念,你說,我們去了玄雲觀,是不是就看不到爸爸媽媽了呀。”趙暮雲提了提袍子,坐在了石頭上。
“不知道,反正去了之後應該就不用讀那些拗口的破書了,練氣多舒服呀,哎,你看,我發現我現在一步都能跳到假山第一個大石頭了呢。”左念站在水邊,興致勃勃的紮起了馬步:“不過,今天那個道士,爸爸說他才三十二歲,可是為什麼頭發胡須全都白了呀,我真的以為他年紀很大了才叫他老頭子的。”
趙暮雲聽得此言,捧腹大笑:“你還叫人家道長老頭子,雖然我也以為他年紀很大,也太冒昧了吧。不過我們以後要是練的像他一樣的這般模樣我可不願意,變成白頭發白胡子多難看呀。”
“對呀,不過你看那個小道士的毛就沒白,說不定隻有他一個呢,下次問問他。”左念拔了一根狗尾巴草,叼在了嘴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