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叔吐了口白霧,滿臉掛笑的又說:“我家裡最近事情多,小區晚上沒人值夜班,你要是有時間,能不能替我上幾天夜班?”
“啊?”
伍北瞬間反應過來。
“不說話我就當你同意啦,你慢慢修,我先回去了!”
任叔拍了拍伍北的肩膀,隨即雙手後背走出門崗室。
望著任叔的背影,伍北心情複雜到極點。
他知道這個其貌不揚的大叔是用自己的方式替自己保全了最後的尊嚴。
門崗室不大,總共就五六平,除去一張單人床,唯一的家具就是擺收音機的木桌。
環視四周,伍北看到床上扔著一包煙和一個打火機,桌底的暖壺瓶旁堆著幾袋方便麵。
“任叔,謝謝!”
伍北忙不迭跑了出去。
任叔沒有回頭,隻是舉起右臂擺動幾下。
一個男人最落魄的時候,可以不吃飯,但必須點根煙,任叔懂他的一切所想。
這天晚上,給老爺子送完飯,伍北就睡在了門崗室。
而這間簡陋的門崗室,也讓伍北從父親生病以來,第一次感受到溫度,即便很多年後想起來,他仍舊會熱淚盈眶。
天還沒亮,伍北就爬起來。
不光將房間裡裡外外的收拾一通,還把任叔的鞋襪、衣服全洗乾淨,此時他能回報的,也隻有這些。
早上五點多,任叔就哼著小曲來了。
伍北滿臉感激的說:“叔,收音機修好了,我上班去!”
任叔一把按住他,從桌下拿出方便麵和兩個碗,橫著眉頭說:“你替我值夜班,我請你吃麵,大家扯平了啊!”
“叔,我”伍北的心口瞬間暖烘烘的。
任叔把筷子硬塞到伍北手裡:“彆矯情,我家裡事沒處理完呢,這幾天你還得幫我守夜,快吃!吃完滾蛋!”
一頓再簡單不過的泡麵,卻幾次把伍北吃的眼眶發熱。
有人覺得吃方便麵很幸福,有人覺得吃方便麵很不幸,世上大概就是這麼兩種人,而伍北此刻屬於前者。
離開小區,伍北暗暗發誓,將來一定要報答任叔。
按照小護士蘇青給的地址,伍北來到城西批發市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