祂的視線在蘇北身上定格了許久,而後越過「自由」,將視線收回。
“是你。”
聲音浩浩蕩蕩朝著蘇北二人撞來,攻擊的正是二人的靈魂。
自白龍王邁入極境之後,修行主攻的方向正是「神魂」,造詣極深。
蘇北抬腳一步,擋在了「自由」前麵,硬吃了全部衝擊。
儘管傷害吃滿,蘇北麵色尋常,僅有呼吸稍稍加重了幾分。
「神明」極境果然是質變。
曾經在蘇北手中掀不起浪花的白龍王,如今隨意一手就能讓他感覺到疼痛。
白龍王不曾移動,坐在了王座之中,好似老僧入定。
祂微微抬眸,聲音雌雄難辨,大氣磅礴:“看見你之後,此前的一切就都說得通了。”
蘇北沒回應。
這時,「自由」湊到蘇北身後,從他背後探出一顆腦袋,疑惑詢問:“祂怎麼變得這麼厲害了?”
“我隻看見了天賦與努力。”蘇北平靜回應。
“父母呢?”「自由」疑惑。
蘇北遲疑思索,搖了搖頭:“暫時沒看見。”
“我記得祂有一個爹,還有一個哥哥。”「自由」又是皺眉,認真思考說道。
“本來是有的。”蘇北點了點頭,思索片刻後,回了一段頗有哲理的話語:
“但是,成功的路上總要失去些什麼。”
聞言,「自由」有所明悟,看向蘇北的眼眸忽然意猶未儘了起來,似乎是在思索些什麼。
“失去嗎?”
不一會兒,「自由」視線偏移向著白龍投去,認真詢問了句:“彆急著動手,我想先問你件事兒。”
“我說,彆管那有的沒的了,”
白龍冷笑,起身靠近,那一米三的身高頗有幾分盛氣淩人,抬眸間,白皙晃眼的色彩迸發,映得祂白眉白發分外明亮。
“沒想到我遠離大陸紮根此處,仍是沒能避開所謂的因果。”
“既然如此,那就來廝殺吧,你們追到此處不就是為了趕儘殺絕嗎?若是避無可避,那就戰!”
“來吧,地獄儘頭王座堆,我已成王——”
“我不退!”
“你們真以為是就是任人宰割的軟柿子嗎?!”
白龍踏出一步,雙手從上至下滑過,極致的「毀滅秩序」瞬間噴湧飆升。
祂爆了。
在距離「自由」與蘇北近百裡之處。
見狀,「自由」湊到了蘇北耳邊小聲詢問:“祂一直這樣嗎?”
蘇北也沒隱瞞,直截了當道:“有一段時間了,我剛見祂那會兒就這樣。”
“這個病情有點重了,祂家裡人不管管嗎?”「自由」擔憂道。
“怎麼管,你小時候不也這樣嗎?”蘇北平靜回了句,歎了口氣,隨後細想著曾經往事。
“三十年河東,三十年河西,莫欺少年窮”
話語剛落,可以看見「自由」的表情肉眼可見的猙獰了起來,接著猛地抱住了腦袋躺在地上,咆哮大吼:
“這怎麼可能?!”
“手捏生命扁元素,世界樹底我最狂,腳踩光明踹黑暗,空間難接我三拳”
“啊啊啊,你為什麼會記得啊?!”
“我要這天,再遮不住我眼,我要這地”
“彆念了彆念了,囉嗦囉嗦囉嗦死了啊混蛋,你這樣的大人怎麼還不去死啊!”
“神路儘頭誰為”
“啊啊啊啊住口啊住口啊,我要殺了你,我要自殺,我要咬死你”
這都是些「自由」在姐妹切磋戰敗之後,留下的各種經典語錄。
蘇北記不太清了,隻能尋著些記得住的念。
半晌過後,「自由」狼狽的爬了起來,那過分頹廢的眼眸中滿是喪氣,難掩疲憊。
祂用一雙完全失真的雙眼就這樣看著蘇北,碎碎念著:“這一定是報複吧,你好狠的心,你好惡毒。”
“嗯,是報複。”蘇北平靜點頭,承認了這一點。
說是報複倒也算不上,主要「自由」提了一嘴,蘇北就隨口說了幾句。
雖說他曾經兩耳不聞窗外事,但多少能聽到些姐妹們切磋時的對話。
而在蘇北吟唱這些中二語錄之時,一旁的白龍早早就停下了出手動作,不斷比劃著爪子,在手上拚命摘抄著語錄。
“原來是這樣。”
“這句話還可以這麼用嗎?”
“這很有生活了。”
“氣質這一塊,我的確不如祂。”
“這句話好,這得學啊。”
“學起來,都學習起來。”
“可惡可惡,這句話的確很有範,但實際用起來還是太困難了,還有沒有既簡單又很酷的語錄可以推薦一下。”
“原來如此,後麵還有嗎”
等到蘇北與「自由」那失去動靜之後,白龍“啪”得收好了手中小抄,咳嗽了一聲,背對蘇北與「自由」,昂首沉吟,輕輕一歎:
“要殺我嗎?那就放馬過來吧!”
“我似是這世界長河裡的一條小魚,命運的風浪可能總是不儘人意,我也並不像其他的小魚一樣激流勇進去往理想的大海,我隻喜歡慢慢悠悠的在河裡肆意輕快的遊著,在風雨中隨波逐流享受生活。”
話語一轉,白龍直麵二人,厲聲大喝:
“即使河裡困難挫折,橫生遍布,我也依然在期待著,因為我能在這種期待中清楚的感覺。”
“我活著,誰又能想得到未來有多精彩呢?”
“來吧,一切殺不死我的,都會成為我登神階梯上的絆腳石。”
“待到秋來九月八,我花開後百花殺!”
白龍抬手,「毀滅秩序」再起,蹬腳彈射起步,一拳轟出,暢快淋漓呐喊:
“這世間,當真是有趣啊!”
可以看見白龍每說一句,「自由」就不受控製的抖了三抖,待到白龍話語結束,「自由」已然雙眸皆白,嘴中最後一口呼吸吐出,朝著身後直挺挺摔了下去。
“毀了,全都毀了,這輩子都完了”
蘇北沒忍住感慨一歎。
壞了。
這真讓祂學會了。
晚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