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來想慢慢找,想著東西大概率還是在家裡,應該不會自己長了腿跑了。
可是當晚她就做了噩夢。
她夢見自己被一雙溫暖的手緊緊牽著,不斷的往前跑,不斷的跑。
她跑得太快,摔了一跤。
手指抓著泥濘的草叢,指甲縫隙裡都是青草泥土,觸感粗糙。
她也不覺得疼,又爬起來,抓著身邊的人,就像握住了救命稻草。
她接著就上了一輛車。
她的精神好像很恍惚,不是很正常的樣子。
少年同她說的話,她聽得也沒有那麼清楚。
“媽媽,我帶你走。”
“你願意的話就點點頭。”
“不願意,我也要帶你走。”
她像一個精致的木偶,茫然懵懂的看著眼前的少年,被他緊緊抓在手裡的手,沒有任何要反抗的意思。
汽車急速在雨天裡狂奔,疾馳的風雨伴隨著狂風,車速快得已經看不清楚車外的窗影。
她的心臟好像在咚咚咚的狂跳,可是她又什麼都說不出來,沒有了特彆強烈的反應能力。
不知奔走了多久。
沉沉的雨幕下,忽然之間。
驟然急刹,車子猛烈的停了下來。
緊接著,幾輛黑色的汽車將他們圍堵在中間。
緊接著,車窗篤篤響了兩聲。
她渾身一凜,聽到這個聲音身體就有些發抖。
下一秒鐘,車門拉開。
少年身上淋了雨,傾注的大雨浸透了他身上的衣服,肩背上的大片襯衫布料已經濕透了。
他手裡拿了把槍,少年麵無表情的抬手,對準同母異父的兄長的額頭。
少年麵容精致,冷白的皮膚,淡漠漆黑的眼瞳,他將槍管往前抵了抵:“et&bp;OUt。”
滾開。
他現在的中文已經很好,隻是在極端的冷怒之下,脫口而出的依舊是冷冰冰英文。
被槍抵著腦門的人好像也不害怕,他沉默了片刻,他笑了笑:“你開槍吧。”
他仿佛篤定了對方不敢開槍。
保險栓被打開的聲音在這死寂般的空間裡,尤為刺耳。
她好像終於回過神來。
眼淚輕輕地流,聲音有點顫抖:
“不要。”
“不要這樣。”
她像是受不了這種劇烈的刺激,暈了。
畫麵一轉。
宋聲聲看見了遊魂般被牽到辦公室裡的自己,沈知書緊緊握著她的手,無微不至得照顧她。
給她擦臉,給她喂飯。
好的讓人頭皮發麻了。
她不知道從哪裡偷來的鑰匙,打開了窗戶。
宋聲聲看見自己慢騰騰爬上窗戶。
看見匆匆跑來,喘息劇烈的沈知書。
外麵風大。
吹起她的發絲。
她看見自己對沈知書笑了笑,在他肝腸寸裂的目光中毫不猶豫的跳了下去。
宋聲聲一下清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