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次祁梟野沒有再挑開她的衣服,而是操控著刀身,一點一點……輕輕滑過她纖細的脖頸,擦碰出令人心悸的寒意。
聲音也越發冷淡。
“說話!”
要死了!!!
黎萋萋羽睫輕顫,洶湧的淚水不受控製地流了下來,她指著馬六輕聲回答。
“怕,怕的……剛剛你割了他的耳朵,還,還讓他喝,喝……祁爺,我怕……”
黎萋萋故意哭得可憐兮兮,眼淚衝花了臉上厚重的粉底,和血漬混在一起,黑乎乎的眼線和眼影也暈開成一團。
看上去又醜又狼狽。
可即便如此,女孩那對杏眼卻依舊明亮,睫毛濕漉漉的,隻輕輕一顫便能落下淚來,容易勾起一些心理陰暗的人,想要把她揉碎在掌心的**。
祁梟野覷著覷著,莫名想到一個詞——“醜萌”。
男人笑了笑,難得多了份耐心,淡著聲線和黎萋萋解釋。
“他聽了不該聽的,耳朵留著沒用。”
語畢,祁梟野停頓了幾秒,緊盯著黎萋萋的眼睛,意味深長地問了一句。
“同樣的道理,你說……如果有人看到了不該看的,或說了不該說的,我該怎麼懲罰?”
黎萋萋分不清祁梟野這麼問是在試探還是已經認出了自己,抿唇開口。
“挖……挖眼睛,割,舌頭?”
“聰明。”
男人笑意愉悅,聲線卻冷,眼底閃過一道令人心悸的狠厲。
黎萋萋心臟略沉。
她知道一個殺人不眨眼的瘋子一旦動了殺心,那在他麵前所有的裝傻示弱都將會是徒勞……
死期將至,逃跑無門。
黎萋萋止住哭聲,認命般地閉上眼睛,靜靜等待著接下來的酷刑。
可祁梟野卻並未像她預料中那般狠心挖她的眼睛,割她舌頭。
相反,男人伸手從桌上抽了張紙巾,撥開她緊捏著羽絨服的手,動作輕緩且溫柔地幫她擦去脖頸、鎖骨以及臉頰沾染的血漬。
而後收刀起身,坐回沙發。
身後的林柯上前一步,彎腰拿了個新的酒杯,重新給祁梟野倒了杯酒。
黎萋萋無法理解,抬眼看過去。
祁梟野兩條長腿大敞,居高臨下地睥睨著她,右臂虛懶地搭靠著沙發扶手,修長有力的指骨捏著手裡的酒杯晃動。
杯裡的冰塊在酒水中激蕩,撞擊得杯麵叮當作響。
男人仰頭,喉結輕滾過,“咕咚”飲下一口,嘴裡順勢含了塊冰。
見黎萋萋呆愣著一動不動,祁梟野咬碎口中的冰塊,衝黎萋萋勾唇淺笑,並好心提醒了一句。
“驍哥,還在等你。”
克那欽的惡魔見多了,像祁梟野這種好看到極致,隨便一句話,或一個眼神都透露著暴戾與野性的惡魔,黎萋萋沒見過。
她望著祁梟野,一時有些失神。
另一邊的喬驍見黎萋萋四仰八叉地躺在地上,前一秒還哭得一塌糊塗,抖得像個篩子,後一秒又跟個癡妹一樣呆愣愣地盯著祁梟野看,心裡開心得不行。
他彎腰前傾,衝黎萋萋招了招手。
“哈哈哈,有意思,真是太有意思了!醜八怪,快點過來。”
“是。”
黎萋萋回神點頭,單手捂著肩膀起身,旁側的馬六已經吞咽下口中的肉糜,正抿著嘴巴不停地乾嘔。
祁梟野望向馬六,不鹹不淡地開口。
“回到青木幫,知道該怎麼說嗎?”
“知道,知道,”馬六忙不迭地點頭,“您的話,我一定一字不落地帶回去。”
祁梟野雙目微闔,“滾。”
黎萋萋繞過馬六,老老實實地坐在喬驍旁邊,雙手交疊放在膝蓋上,坐姿乖巧。
她抬眸看著馬六渾身是血,連滾帶爬地跑出包房,餘光卻總是忍不住偷偷打量酒紅色燈光下氣質慵懶的男人。
黎萋萋不知道祁梟野到底有沒有認出她,更不會相信對方會對她網開一麵。
如果祁梟野已經認出了她卻不動手,那麼唯一的解釋就是——
喬驍在場。
很顯然,祁梟野那天晚上殺的人一定和喬驍有所關聯,並且這件事,他不想讓喬驍知道。
黎萋萋垂斂下羽睫,收回視線後小心翼翼地轉臉看向喬驍——
黑水黨太子爺,她的保命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