貼耳偷聽。
紙杯的收音效果並不好,但和剛剛相比,好歹能聽清楚了。
一個陌生的男音在同祁梟野交談,口中所說的內容和許南天並沒有關係。
兩人大概是在交易一款香水,祁梟野極少開口,男人則一直在勸說他試一試。
“祁爺,奈落香隻有聞了才知道個中奧妙,您不妨……試試?”
黎萋萋有些無奈,賣瓶香水都搞得這麼神秘,不知道的還以為他們交易的是什麼價值連城的稀世珍寶呢!
簡直莫名奇妙!
她把耳朵湊得更近了些,卻聽到祁梟野悠悠蕩蕩地說了句——
“過來。”
黎萋萋心裡一咯噔,一時分不清祁梟野說的是她還是誰,但以這個男人的警惕性,發現她偷聽的可能性是很大的。
她猶豫不決,沒敢動,另一邊的祁梟野不耐煩地重複了一遍。
“快點,我沒有耐心。”
這下子黎萋萋幾乎可以確定——
她被發現了!
黎萋萋直起身,將手裡的紙杯往垃圾桶裡一扔,戰戰兢兢地往外走。
轉念又想到祁梟野身上更多、更見不得人的秘密她都知道,現在聽到的根本算不得機密,祁梟野就算發現了,應該也不會為難她。
於是她的膽子又大了起來,腳下步子漸快,站定在旁側的茶室外,抬手推門,直接走了進去。
然後在下一秒呆住。
茶室裡確實隻有兩個男人,正中間烏木椅上氣勢逼人的祁梟野,和一個大約四十歲出頭,油光滿麵的中年大叔。
但還有一個……穿旗袍的女人。
女人跪在祁梟野麵前,和他保持著一定的距離,高高地仰著嫩白的天鵝頸,往祁梟野麵前湊。
祁梟野則略略彎腰,在距離女人脖頸大約十厘米的地方抬眸望過來。
看清進門的人後,男人冷洌暗沉的眸色驀地一凜,他往身後的椅子上一靠,左手輕抬,示意女人起身站到旁邊。
“黎小姐,不是讓你在旁邊等嗎,怎麼突然過來了?”
“我……”
黎萋萋一時有些語塞,她明白了祁梟野的“過來”、“我沒有耐心”大概是對這個穿旗袍的女人說的。
可她總不能說自己偷聽了他們談話,誤會了,那不是不打自招嗎?
不對!
如果祁梟野剛剛是在命令這個女人,那中年男人口中的“奈落香”難道是她沒聽過的暗語,指代的其實是這個女人?
祁梟野在挑女人?
黎萋萋越想越煩悶,眉心緊皺。
人人都說祁爺不近女色,之前誘哄她時,祁梟野也說過,她是他第一個費儘心思想要得到的女人。
所以是第一個,不會是最後一個!
男人的嘴,騙人的鬼!
入了克那欽,又享受了這裡紙醉金迷的奢靡生活,哪個正常的男人還能做到潔身自好?當初果然沒有看錯他!
他就是個色狼、流氓!!
混!蛋!!
黎萋萋一言不發地瞪著祁梟野,一對小拳頭越捏越緊。
祁梟野能清楚地看到黎萋萋逐漸發白的指骨,脖頸處近乎透明的雪白肌膚下連青筋都迸了出來。
小兔這是……吃醋了?
祁梟野勾唇輕笑,慵懶隨性地衝黎萋萋輕輕勾了勾手指,示意她上前,同時望向中年男人。
“聞了,沒什麼感覺。”
“這……”中年男舔了舔唇,“您得湊近一點聞,最好是……觸碰到。”
“早說要這樣,用不著你的人。”
祁梟野笑得愈發愉悅,伸手將走至他麵前還依舊氣鼓鼓的女孩抱在懷裡,往她手裡塞了一瓶奢侈精致的香水。
頭也不抬地對中年男人下了逐客令。
“香水我收了,錢你帶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