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南天瀕臨爆發的邊緣,不願順著祁梟野給的台階下,腔調森寒地開口。
“祁爺愛美人不愛江山,殊不知克那欽最不缺的就是女人。你總盯著一個不放,小心……把命給玩丟了。”
兩人四目相對,冷冽邃然的眸底攪弄著駭人的驚濤,狂傲的巨浪。
片刻死寂後,祁梟野將手裡的半支煙信手沉進侍從手裡的酒杯。
看煙頭在酒水裡“滋”一聲熄滅,他狠厲著眉峰轉身。
“丟命?我拭目以待。”
—
祁梟野被主辦方帶上了樓。
酒會人影綽綽,觥籌交錯,氛圍又逐漸正常起來,並沒有被這段小插曲影響。
許南天無意應酬,陪黎萋萋坐在距離甜品台最近的位置。
看女孩完全不顧形象,將甜品台上外觀精致的小糕點儘數嘗了個遍。
最喜歡的還是草莓撻,吃得最多也最細,小口小口地咀嚼,輕品慢咽,一連幾個下肚,滿足得眉眼都是彎的。
許南天笑著同黎萋萋打趣,“你這樣吃,彆人還以為我成天餓著你。”
說完許南天就後悔了。
他忘了黎萋萋早已不是那個會衝他撒嬌討好的女孩,她還厭著他。
果然,黎萋萋隻一秒便斂了眸底的情緒,將手裡的半個草莓撻胡亂塞進嘴裡,吞咽下肚後再沒有伸手去拿點心。
許南天歎了口氣,“我的意思是,你想吃的話……”
“我不想吃了。”
黎萋萋端正坐好,將許南天給她拿的草莓撻往前麵一推。
“謝謝小叔叔。”
那股極淡的笑意從許南天眼底褪去,男人沉戾的眸色爍熠了半晌,最後還是沒能說出話來,拿起草莓撻輕咬了一口。
許南天沒有親人,但他很清楚,親人最可貴的地方在於——
無論你犯了多大的錯,對方都會原諒你、包容你,絕不會放棄你。
他隻當黎萋萋還在和他鬨脾氣,等事情了了,像以往那般多花些時間疼疼她哄哄她,再深的傷口也會愈合。
她還是他的。
兩人陷入長時間的沉默,和周圍的熱鬨格格不入,偶爾有幾個老板靠近,約著許南天去頂樓看模特表演。
“許老板,有喜歡的可以拍走,這裡還安排了專門辦事的特殊包房。”
白老板湊近許南天耳邊輕聲,許南天則看了眼黎萋萋清冷孤寂的臉。
“白老板知道我,不玩這個,我家這位也不許,讓桑總陪你,玩得開心。”
“行,那我先走了,碼頭那邊……”
“我自有安排。”
許南天直接將白老板打斷。
白老板著急卻沒轍,說了句相信許南天的場麵話後訕訕離去。
許南天拿出手機,低頭看了看,似乎在等待著什麼,被黎萋萋察覺到,女孩抬眸望過來。
“小叔叔,碼頭出事了嗎?”
“沒事,”許南天神色不耐,沉臉低聲,“碼頭是祁梟野的地盤,就算出事也不關我的事。”
黎萋萋十分識趣地住了嘴,許南天示意她看向門口。
阿泰和林柯並肩而入,身後跟著一個斯文儒雅,手提公文包,臉戴眼鏡的年輕男人。
三人在侍者的提醒下往樓上走。
“人來了,”許南天敲了敲桌麵,衝黎萋萋輕抬下頜,“你知道該怎麼做,我在這裡等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