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萋萋向來乖順,聽完一個故事後並沒有再纏著祁梟野講第二個。
祁梟野將故事書交遞給她起身,站在陽台外抽了根煙。
回到臥室時黎萋萋已經睡著了,蜷縮著小小的身子躺在沙發角,懷裡緊緊抱著那本《海的女兒》。
祁梟野輕緩了步子靠近,捏著故事書試探性地往外抽了抽,紋絲不動。
真是肉眼可見的喜歡。
祁梟野沒轍,隻能連同故事書一起,將黎萋萋小心地抱回了床上。
短短幾個小時的時間,整間臥室都因著黎萋萋的存在而彌漫起一縷縷清冷醉人的雪香,繚繞飄蕩。
祁梟野欲火躥升,俯下身子靠近,鼻尖輕輕地貼合上黎萋萋頸間嗅聞。
冷然微甜,像空穀極地淡淡的幽蘭,又像世間最甘醇的美酒,每一次的呼吸與吐納都勾纏著祁梟野躁動不安的心。
他儘量克製著鼻息不去吵醒她。
溫熱的指尖情不自禁地摩挲著黎萋萋細膩的臉頰,順著女孩白皙的脖頸線條往下,解開她的披肩。
這條公主裙本就是露肩的款式,冬季禦寒才加的披肩。
眼下沒了披肩遮擋,黎萋萋鎖骨處的蝴蝶紋身完完整整地裸露出來。
祁梟野微狹著眸子靠近。
和黎萋萋說的一樣,蝴蝶翅膀的位置確實有一行夏語。
明明被水清洗過卻沒有消失,大概是用針紋上去的。
用的是和紋身顏色極其相近的藍色,字跡又細又小,同翅膀重合相融後什麼都看不出來。
得湊得極近仔細相看,才能依稀辨彆出上麵寫的內容——
彆忘記愛他
另一邊的翅膀上則是三個字母——
qxy
祁梟野淡定的眸色微顫了顫。
大概是在計劃之初,黎萋萋就想到了許南天會用香水左右她的情感。
她太了解許南天,擔心自己會在奈落香的作用下不可控製地愛上許南天,所以想用這樣隱晦的方式提醒自己。
祁梟野的心臟莫名扯動了一下。
他輕喘著闔目,整個人都深深地陷在斑駁朦朧的黑暗裡。
恍惚間,他看到一抹小小的身影,孤零零地,一動不動地蹲坐在古堡用來關押交易的木屋角落。
直到夜色變得深沉,女孩才小心翼翼地鬆開身上的繩索,掀了頭套。
她右手捏著圓針,借著蒼白的月光,艱難又生澀地將這幾個字一個接一個,小心翼翼地紋在肩頭。
筆畫歪斜,紋得很醜。
“傻瓜……”
祁梟野輕聲呢喃,指腹撫過黎萋萋的肩頭、鎖骨。薄唇貼上她冰涼的肌膚,循著蝴蝶紋身精致的紋路親吮輾轉。
男人親近時的動作很柔很輕,呼吸也很淺,卻還是刺激到了針刺後的傷口,疼得黎萋萋在睡夢中嚶嚀了聲。
“抱歉。”
祁梟野驀然清醒,他止住動作,唇瓣對準黎萋萋的紋身輕輕地吹了吹。
待女孩安靜下來,才撐著床沿起身,從醫藥箱裡拿出一管修複的藥膏。
祁梟野側躺在床上,捏著棉簽,給黎萋萋做局部護理,
透明瑩潤的藥膏沁入肌膚,肩頭的刺痛感隨之緩解了許多。
黎萋萋不再皺眉,鬆開懷裡的故事書開始找尋。兩隻小手在床上摸索了一番,碰到了旁邊的男人。
祁梟野捏著棉簽沒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