與此同時,人潮洶湧的街道之上,腳步有些踉蹌的蘇沐雪,頭也不回的穿梭在人海之中,不斷轉變方向。
最終,她拐進了一處隱秘而空蕩的小胡同裡,突然止步,抬起頭時,俏臉之上,已是梨花帶雨。
此刻的她,感覺自己的世界塌了,沒人救她,也不能自救;害怕,卻喊不出聲來。
絕望,無助,彷徨!
雖然她在蘇雲霜麵前,信誓旦旦,口口聲聲的要找葉無雙報仇;可當葉無雙真的出現在他麵前,站在她麵前的時候,她卻完全沒有了複仇的心思。
相反的,甚至有些期待和希冀;但卻並不高興,反而多了無儘的淒涼與悲傷。
自那日蘇家一劍之後,她其實已經明白;此生,與葉無雙緣分已儘,是敵非友。
殺父之仇,滅族之恨,更是宛若一道鴻溝,橫在了她與葉無雙麵前,難以逾越。
而之後唯一的親人,二姐蘇雲霜的所作所為,更是宛若一柄利刃,狠狠紮在了她的心上,讓她如墜深淵,整個世界都黑暗起來。
暗無天日!
也許,自己的一生,本就注定了淒涼吧
蘇沐雪如是想著,無聲落淚;撕心裂肺般的悲痛,更是席卷全身,令瘦弱的身軀不住顫抖,渾身發軟,噗通一聲,跌坐在地。
吱呀
就在此時,胡同儘頭的一道木門,卻悄然打開,幾道醉醺醺的身影,勾肩搭背,搖晃著、嘟囔著邁步而出。
“咦,老黃,你家門前怎麼蹲著一個小娘子啊?”
其中一位滿臉橫肉,兩頰潮紅,渾身散發著濃重酒氣的壯漢,搖晃著身軀,狠狠摟了一把身邊的青年男子,打趣道:“怎麼?昨天剛結婚,今天姘頭就找上門來了?”
“呸!”
那青年男子同樣一身酒氣,輕啐一聲,反駁道:“我黃前光明磊落,無愧天地;此生,隻會擇一人白首,既然已結婚,又豈會再沾花惹草?”
“得了吧你!”
橫臉壯漢左側,一位扶牆嘔吐的男子,此刻一邊擦拭嘴角汙穢,一邊揭穿道:“翠花樓的秋月、慶花閣的浮香、教坊司的春雲她們可都是你小子經常光顧的花魁,怎麼,這麼快就忘記了?”
“噓”
此話一出,那叫做黃前的青年,頓時麵色大驚,連忙腳步踉蹌的轉身,關上院門,朝兩人噓道:“二位哥哥呦,你們若是感覺今日我黃前招待不周,改日我在教坊司請客賠罪;但是這等話,可不能再亂說!”
“萬一被我家夫人聽了去,不僅我這剛當上的禦刀衛要丟,恐怕小命都難保嘍!”
“哈哈”
看到此景,另兩人頓時哈哈大笑。
橫臉壯漢更是狠狠拍了拍黃前的肩膀,嗤笑道:“當初我就勸說過你,宰相門前七品官,更何況是宰相家的女婿?”
“你小子仗著生了一副好皮囊,硬要吃軟飯;這下,知道懼內了?”
“大哥教訓的是,大哥教訓的是!”
黃前連連點頭,嘴角苦笑。
“得了吧大哥,我看你就是吃不到葡萄,說葡萄酸!”
另一位青年此刻醉醺醺的摟住壯漢的肩膀,譏諷道:“吃軟飯怎麼了?不吃軟飯,黃前這小子,能夠從一個衙內快手,一躍成為七品禦刀衛嗎?”
“那可是七品禦刀衛啊,咱們就算是勤勤懇懇乾一輩子,恐怕都做不到;而這對於黃兄來說,卻是剛開始!”
“想必用不了多久,黃兄就能成為四品禦前帶刀侍衛,進入皇宮了!”
說到此處,那青年打了個酒嗝,轉身有一把攬住黃前,笑道:“黃前啊,如今你傍上了宰相這艘大船,日後可不能忘記衙內的兄弟們啊!”
“那是自然!”
黃前自信的一拍胸脯,打包票道:“兩位哥哥儘管放心,待弟弟我他日位極人臣之時,便是咱們弟兄們一起發家之時!”
“哈哈,有你這句話就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