剛處理完皇宮事務,驅散人群的楚雲天、老陳頭、林若兒幾人,頓時神情微變,不約而同的衝進禦書房。
“是皇兄的聲音!”
站在禦書房內,楚雲天麵色凝重,目光謹慎的四下橫掃,想要尋覓聲音來源。
聽到此話,林若兒幾人紛紛抽出兵刃,一副如臨大敵的樣子,四散開來,小心而又謹慎的開始搜索禦書房。
一旁的老陳頭,則是瞬間老眼泛紅,神情激動腳步都有些蹣跚,喜極而泣道:“是師尊的氣息,是師尊的氣息,我感受到,我感受到了!”
“他還活著,而且就在這裡!”
一語落下,他宛若瘋了一般,邁開步伐,在偌大的禦書房內開始搜查、尋覓。
楚雲天並沒有動,自跨入禦書房後,便站在原地,隻是用目光不斷掃視。
身為蒼雲皇子,帝國王儲;這裡,他不止一次來過,對於房間裡的每一處擺設,都了然於胸,耳熟能詳;所以他根本不需要搜查,隻需要用目光掃視,與自己的記憶相對比,找出不一樣的地方即可。
果然,楚雲天的目光瞬間落在了一旁的書架上;那裡,原本整齊碼放的書籍淩亂的散落一地,皆是被先前房外的激鬥震散的,可在最右側的角落上,卻有幾本書依舊穩穩是擺放在書架之上,既沒有倒下,也沒有掉地上,顯得格外突出。
“在那裡!”
楚雲天瞬間想到一種可能,三步並作兩步走,迅速奔向書架,抬手放在那幾本古冊之上,用力一扭。
哢哢哢
清脆的機括聲驟然而起,貼牆而立的書架兀地顫抖起來,徐徐移動;一個漆黑冗長的甬道,隨之浮現。
與此同時,地牢之中,狂暴的靈氣還在四處呼嘯,鎖鏈崩斷的聲音嫋嫋不絕,令著狹窄的地牢之中,平添幾分恐怖與驚悚。
此刻,一站一跪兩道身影,安安靜靜的屹立其中。
因為劇痛而麵色猙獰的楚長天,捂著斷裂的右臂,滿頭大汗,齜牙咧嘴,驚恐的抬頭看著麵前的老者,眸中滿是恐懼。
他無論如何也沒能想到,囚禁此地數百年之久的蒲若誌,不僅修煉了融血秘術,而且還保持著玄境修為,簡直匪夷所思!
“沉寂百年,你們楚皇室真以為本尊孱弱不堪,垂垂老矣了嗎?”
蒲若誌此刻衣衫襤褸,滿頭白發蓬亂於頂,但神情卻極為平淡,根本沒有搭理因劇痛而麵色扭曲的楚長天,而是悠閒地解開束縛手腳的鎖鏈,然後微微活動了一下脖頸,臟汙不堪的臉龐上,嘴角微翹,掛著淡淡的笑意。
久未活動的關節,在此刻哢哢作響,震得臟汙不堪的破爛長袍,微微搖曳,抖出不少灰塵;而他那原本孱弱如風中殘燭的氣息,卻在此刻迅速攀升,逐漸粗壯起來。
楚長天麵色蒼白,右臂斷裂傳來的鑽心劇痛,令他滿頭大汗,渾身微顫;但蒲若誌身上散發的恐怖氣息,卻讓他不敢發出一絲聲響,隻能怔怔地抬起頭,望著對方,如同實話。
“當年,大師兄將融血秘術交給我的時候,雖然再三告誡,不可查看,更不能修煉;但當時的我,終究還是沒能忍不住,偷偷翻閱了。”
徐徐,蒲若誌抬起了頭來,臟汙的臉龐上掛出淡淡的瘮人笑意,看著楚長天,輕聲說道:“卻不料,這一看,我竟被秘術深深吸引了;尤其是修煉融血秘術可以延年益壽的記載,更是對我產生了巨大的吸引力;令我一時之間,沒能抵住誘惑,沒能壓製欲望”
“後來,我成功修成秘術,也延長了壽命;可心底裡,卻總感覺對不起大師兄,總感覺愧對師尊;所以,我毀掉了融血秘術,並且發誓不再動用秘術。”
“可即便如此,我心中依舊難以跨越那道坎,依舊晝夜遭到譴責,那種感覺讓我痛不欲生,幾欲自裁。”
“而就在那時,楚霄傲出現了,他帶著東荒境內所有的武道武者出現了”
說到此處,蒲若誌微微頓了頓,似乎回憶往事,令他的意識有些恍惚,歪了歪脖子,抬頭望著漆黑堅固的屋頂,繼續道:“可他又哪裡知道,那個時候的我,不僅早已跨入幻相境,而且憑借融血秘術,更是凝出了六尊法相;彆說是東荒了,即便是中州境內,能夠是斬殺於我的,也寥寥無幾。”
“可當時的我,卻鬼使神差的隱藏了修為,放棄了抵抗也許,那個時候的我,隻是沒有勇氣自裁,或者說真的是想要贖罪吧。”
“畢竟,修煉融血秘術,雖然讓我獲得了萬年壽命,讓我看到了衝擊離末的希望,可修煉方式,著實有些凶殘,有些邪惡,有些血腥了,哪怕我殺的隻是妖獸”
“你既然也修煉的融血秘術,那就應該理解那種感覺吧?那是一場噩夢,恐怖的噩夢,晝夜糾纏著你,縈繞在你的腦海,揮之不去,趕都趕不走,足以令人崩潰;所以,我隻能選擇躲避,隻能通過身體遭受折磨,來擺脫這個夢魘。”
聽到此話,楚長天頓時懵了。
他的確修煉到融血秘術不假,也的確知道修煉融血秘術的殘暴、邪惡與血腥,可卻並沒有感受到噩夢糾纏,也沒有感到崩潰啊!
蒲若誌卻並沒有過多解釋,便又將目光重新放在了楚長天身上,咧嘴露出一口黃牙,臉龐顯得有些猙獰道:“不過現在,你打消了我的愧疚,讓我終於邁出了壓在心頭百年的那道坎,度過了心魔!”
“作為感謝,便將你作為我重新現世,吞噬的第一人吧!”
話音落下,狀若魔鬼般的蒲若誌,一爪遞出,散發著森然銳利之氣,噴薄開來,兀地朝楚長天抓去。
“師尊!”
就在此時,一道嘶啞而帶著哭腔的驚呼聲,蘊含著無儘的複雜情緒,陡然響徹密室!
筆趣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