驟然的冷笑聲,瞬間響徹古塔內外,吸引力了所有人的注意力。
就連準備狠下殺手的公孫鴻羽,也是陡然一滯,停下手來,扭頭循聲望去。
寬闊的石塔右側,鵝卵石鋪就的小道儘頭,茂盛的參天大樹之中,三道身影在此刻徐徐走出。
為首一人,是位不過十六七歲年紀的少年,白皙俊朗的臉龐上,甚至帶著絲絲稚氣;但那一雙狹長的半眯的眸子中,卻顯得深邃而莫測,令人望之心悸。
少年身著白衣,嘴角噙笑;三千青絲隨意的披散腦後,一柄寶劍懸掛於右側腰間;麵對眾人的注視,他沒有絲毫變色,反而頗顯鎮定從容,如閒庭漫步一般,踏上鵝卵石道。
“葉無雙!”
看到白衣少年,公孫鴻羽雙眸一眯,麵色微冷,低聲開口。
自進入萬獸嶺以來,他便一直潛伏在四大帝國之中;因此,他不止一次見過葉無雙,自然認得。
隻不過,司空炎先前不是說,他在牛角山穀布下了陷阱埋伏,已經將葉無雙伏擊殺死了嗎?
怎麼現在,會突然出現在這裡?
依舊被鉗住脖頸,懸浮半空,動彈不得的司空炎,此刻望著徐徐走來的葉無雙,也是一臉懵逼,滿眼錯愕。
鬼磷冥火,乃是他祖父於數千年前,在某一處凶險萬分的上古遺跡中,九死一生得到的地火,即便是幻境武者稍有不慎,也能灼傷;饒是玄境武者沾染,不死也要半殘。
也正是因此,此火自發現伊始,便被司空炎這一脈定為最大殺手鐧,保命之本;不到最後關頭,絕不使用。
司空炎雖然並不畏懼葉無雙,但之前在天門前的初次交鋒,還是令他心中有了一絲忌憚;而核心石又乾係重大,是他此番必得之物。
故而,為了以防萬一,他才不惜違背祖父遺訓,動用了鬼磷冥火;即便殺不死葉無雙,也至少能保證,在奪取核心石的過程中,不會遭到葉無雙的打擾。
可現在看,葉無雙不僅闖過了鬼磷冥火,而且還毫發無損
這,簡直匪夷所思啊!
“這是什麼表情?看到我,很驚訝嗎?”
看著眾人一個個或呆滯,或錯愕,或茫然的表情,葉無雙咧嘴一笑,淡淡開口,卻沒有繼續這個話題,而是話鋒一轉,朝公孫鴻羽說道:“天元上國開國大帝,公孫鴻羽對吧?”
公孫鴻羽聞言,並未回答,隻是微微頷首,雙眸依舊死死盯著葉無雙,示意其繼續說下去。
葉無雙也不介意,伸手指了指已經憋的滿臉通紅,依舊懸空的司空炎,繼續說道:“我奉勸你一句,最好還是不要著急殺他。”
“哦?”
聽到此話,公孫鴻羽眉頭一挑,嘴角露出淡淡笑意,好奇道:“據我所知,司空炎等人從始至終,可都不是你的朋友,而是你的敵人啊。甚至,不久前他還專門在牛角山穀,布下了重重陷阱,準備伏擊殺死你。”
“在這種情況下,你不應該更樂意看到他被殺嗎?怎麼現在,反而充當起和事佬,要救他了啊?以德報怨嗎?”
葉無雙聞言微微搖頭,笑道:“你想多了,他從來不是我的敵人,也不配做我的敵人。”
“我之所以攔下你,也並不是為了救他,而是為了你好。”
“為了我好?”
公孫鴻羽眉頭一挑,神情更加好奇了,問道:“這我倒要聽聽了,怎麼個為了我好法?”
“你如此大費周章的潛伏在北冥帝國武者中,趁機混入萬獸嶺,為了顯然不是這萬獸嶺內的寶物,或者機緣。”
葉無雙幽幽說道:“所以,如果我沒猜錯的話,你的目標,應該是這座石塔內的東西,對吧?”
此話一出,公孫鴻羽頓時瞳孔一縮,麵色微沉。
“看來我猜對了。”
看到公孫鴻羽的表情變化,葉無雙當即了然,笑道:“既然你是為了石塔中的某個東西,那麼你現在放了他,就在幫你自己。”
“此塔名為七星鎮妖塔,乃是上古時期妖庭鎮壓一些犯罪大妖所建造的一種牢籠,想必這個你應該知道吧?”
聽到此話,公孫鴻羽微微頷首,表示認同。
葉無雙淡淡一笑,繼續說道:“但你不知道的是,每一座鎮妖塔,無論是三星、五星、七星,還是極為罕見的九星,都被妖庭布置了一種超脫品級的強大囚陣,用來防範裡麵的大妖逃脫。”
“而那種陣法,乃是妖族特有的陣道,與現在我們所熟知的陣道截然不同,想要破解,更是難上加難。即便是高階陣師,也很難勘破,更彆說是完全沒有陣道造詣的你了。”
“如今,在場的這些人中,隻有司空炎一人是陣師,你說我幫你救下他,是不是為了你好?”
聽到此處,公孫鴻羽終於醒悟,緊緊盯著葉無雙半晌,終究還是不可否認的點了點頭。
先前他因為中了司空炎的算計,導致被怒火衝昏了頭腦,隻想著要洗刷恥辱,卻忽略了司空炎的身份——陣師!
七星鎮妖塔外,布置的有強大禁製,即便是作為幻境武者的他,也無法強行突破,闖進塔中。
故而,若是此刻他真殺了司空炎,的確是再無進入石塔中的可能了!
一念及此,公孫鴻羽當即右手一揮,收回術法。
懸空的司空炎當即噗通一聲,跌落在地,大口喘息。
“異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