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噗”
公孫鴻羽剛一站直身子,便驟然吐血,滿是血汙的身形更是一個踉蹌,險些跌倒。
他急忙上前蹣跚兩步,穩住身形,而後驟然回首,右手朝頭頂懸空的赤紅袈裟,淩空一揮,喝道:“咄!”
嗡
懸空而立的錦斕袈裟頓時一顫,紅光大盛,飄然而下,正好落在公孫鴻羽的身上,包裹住了那幾乎已經沒有了表皮而血肉淋漓的殘破身軀。
而隨著袈裟的包裹,公孫鴻羽原本孱弱的氣息,竟頓時強壯起來;一股磅礴生機,更是隨之升騰而起。
“阿彌陀佛”
公孫鴻羽當即席地盤坐,雙手合十,垂眸輕誦佛號,低誦佛語:“唵、嘛、呢、叭、哞、吽”
霎時間,梵音嫋嫋,金光璀璨。
一股股純淨而強大金色光輝,更是從他體內溢散而出,迅速覆蓋他的全身表麵,宛若鍍上了一層金漆,令他整個人如同金人!
徐徐,梵音漸落,金輝漸熄。
公孫鴻羽陡然停止誦咒,睜開雙眸,兩道金芒迸射而出,渾身上下已然恢複如初。
隻是氣血,依舊孱弱!
他受的傷太重了,一連三次施展血祭之術,更是幾乎耗損了這副肉身的大半精華;單憑佛光和丹藥,想要短時間修複,並不容易。
所幸,此刻葉無雙等人已經離開,如今的他饒是身負重傷,也已然沒有了任何危險!
唰
公孫鴻羽輕撩袈裟,緩緩起身,臉龐上剛剛生出的細嫩麵皮顯得極為紅潤,吹彈可破;但雙眸之中,卻是極具陰寒惡毒之色,扭頭眺望葉無雙等人離開的方向,一字一句道:“葉!無!雙”
“人在的時候,屁都不敢放一個;現在人走了,開始對這空氣放狠話了?”
就在此時,一道嗤笑聲,陡然打斷公孫鴻羽。
“誰?”
公孫鴻羽陡然一驚,赫然回首,循聲望去。
隻見其後方聳立的鎮妖塔後,一道身影徐徐走出。
此人體型消瘦挺拔,身著緊身黑袍,發絲披散腦後,麵白劍眉星目;整個人立於鎮妖塔的陰影之下,竟宛若隱入黑暗之中一般,真假莫測,虛虛實實,頗為怪異。
他此刻抬頭眺望,望向公孫鴻羽的眸子裡,卻散發著濃濃的仇怨與殺意,聲音更是如九幽寒冰般,冷冷說道:“公孫鴻羽,你怎麼說也算是上國開國之祖,一代梟雄,怎麼竟做些無恥無能的下作之事?”
公孫鴻羽頓時瞳孔一縮,雙眸微眯。
他並沒有回答對方的話,卻認出的對方的身份。
人屠,公門瑾!
七大上國第一批進入萬獸嶺的領頭人之一,人燧上國第一殺手!
“你,居然還活著?”
公孫鴻羽此刻心中一沉,麵露凝重。
先前他故意隱瞞幽冥殿的事情,利用司空炎、公門瑾等人的貪心,將一眾上國武者的性命當作蹚路石,導致近百人橫死殿內。
原本以為,此事已塵埃落定,就此作罷;卻沒想到,竟有漏網之魚。
隻不過,這個公門瑾居然逃得一命,還真是有些出人意料啊!
“不錯,我還活著!”
麵對公孫鴻羽的質問,公門瑾隻是冷冷一笑,卻並未解釋,反而邁步向前,噠噠的直接無視鎮妖塔前的陣法,徑直走了出來,走下台階。
“而我活下來的目的,有且隻有一個”
公門瑾在公孫鴻羽十米處止步,麵覆寒霜,語氣冰冷,寒聲說道:“那就是報仇,為司空炎,為那喪命鎮妖塔內的近百名上國武者,找你報仇!”
“就憑你?”
聽到此話,公孫鴻羽先是一愣,旋即大笑起來,仿佛聽到了天大的笑話一般,直接捧腹,滿臉不屑的嗤笑道:“公門瑾啊公門瑾,你以為你玩螳螂捕蟬黃雀在後那一套,就能當黃雀了嗎?”
“區區一個隻會躲藏在黑暗裡搞偷襲的螻蟻罷了,真以為殺了幾個玄境巔峰武者,就能天下無敵了?就能所向披靡了?”
“簡直,不知所謂!”
說到此處,公孫鴻羽陡然拔高音調,傲然喝道:“彆說我現在負傷了,就算是瀕死之態,也不是你這種螻蟻能夠俯視的。”
“殺我?”
“好啊,本皇倒要看看,你這條隻會多躲藏在黑暗裡搞偷襲的狗,究竟有什麼本事,殺我!”
一語未落,公孫鴻羽一步踏出,傲然而立。
錦斕袈裟在晨光照耀下熠熠生輝,珠光寶氣,襯映的他整個身姿不怒而威,威武不凡,霸氣釘凜!
身為東荒部洲七大上國之首的天元上國開國之主,與楚羽大帝並稱為東荒雙雄之一的他,不僅存活了五千年之久,有著幻境一相修為;而且,還是佛道雙修,禪武同煉。
饒是他先前被葉無雙一而再,再而三的擊敗,不斷的施展血祭之術以命換命;但身為開國之主的傲骨,身為幻境武者的傲氣,依舊不是區區一個玄境初期武者,所能踐踏的。
更何況,還是這個玄境初期武者,還是一個小輩!
殺他?
哼,彆說是他剛才已經借用錦斕袈裟內的佛力,治療了傷勢,恢複了氣機;就算是之前被葉無雙逼到走投無路的情況下,也不是說殺就能殺的。
這不是他看不上人屠公門瑾,實在是人屠公門瑾,在他眼裡太過垃圾!
“嘖嘖,霸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