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武風的情況,其實並沒有想象中那麼好。
雖然因為天生經脈畸形,命穴移位,成為九命天脈者,擁有極強的生命力和存活能力;但左臂的被斬,脖頸的割裂,對其造成的傷害依舊巨大。
尤其是血氣的流逝,更是幾乎讓他成為皮包骨頭的乾屍;哪怕回來之後,葉無雙親自為他封住了傷口,挑選了良藥,可僅僅隻能維係其基本的生機,想要徹底恢複,每個十天半個月自然是不可能的。
而哪怕是簡單的蘇醒過來,也至少需要三天以上!
在這種情況,他怎會突然蘇醒,還想要尋死?
簡直匪夷所思啊!
葉擎天、葉文風父子二人,在短暫的驚訝後,一個個臉上不由得露出疑惑之色。
就連葉無雙,一時間也是滿頭霧水。
“族長,兩位少爺,真是,我說的都是真的!”
那名葉家仆人,頗具眼力,僅一眼便從葉擎天父子三人的臉上,看出了質疑之色,急忙解釋道:“二少爺真的醒了,而且剛醒就要尋死覓活的,小的們實在是拉不住,你們還是快去看看吧。”
“晚了,怕就來不及了!”
此人說的聲情並茂,言辭鑿鑿;葉擎天、葉文風與葉無雙三人,對視一眼,當即也不多說,直接齊齊邁步,便朝旁邊的偏殿快步走去。
“滾開,都給我滾開!”
三人剛走到殿門前,便聽到裡麵傳來咆哮般的怒罵聲,伴隨著的還有桌椅倒翻,茶盞墜地的聲音,頗為嘈雜。
但即便如此,三人依舊瞬間便聽了出來,那怒罵之聲,正是葉武風的聲音!
二哥真的醒了?
二弟真的醒了?
武風真的醒了?
葉無雙、葉文風、葉擎天三人,再次對視一眼,雖未開口,但心中卻是不約而同的冒出一個相同的念頭來。
當即,三人毫不猶豫,急忙跨入殿中。
啪!
就在此時,一個茶盞驟然飛來,瞬間摔在三人身前,四分五裂!
“都特麼的給老子滾開,再敢攔我,我弄死你們!”
“我是罪人,是我害死了傾城!我要給傾城賠命,我要下去陪她!”
翻箱倒櫃,一片狼藉的大殿之中,身上纏著繃帶的葉武風,披頭散發,狀若瘋癲般站在一張桌子上,右手緊緊抓著從房梁上垂下的一道白綾,厲聲朝周遭手足無措,欲言又止的幾名仆人咆哮不止。
甚至,腳下還在不斷抬起,踹飛一隻隻茶盞,朝企圖靠近的仆人砸去。
饒是如此,幾名葉家仆人也隻能默默承受,前赴後繼,想要靠近高桌,攔下葉武風!
看到這一幕,葉無雙和葉文風二人尚未開口,走在最前麵的葉擎天卻是麵色一沉,身形一閃,瞬間飛上高桌,抬手一巴掌,猛地抽在了葉武風的臉龐上。
啪
一道響亮的耳光,瞬間響徹而起;原本雜亂的整座偏殿內,也隨之瞬間陷入死寂。
“逆子!你在胡鬨什麼?”
葉擎天滿臉怒氣,厲喝嗬斥。
“族長!”
“族長!”
那幾名仆人瞬間回過神來,急忙伏跪在地。
葉武風則似乎被這突然的一巴掌抽的有些發懵,茫然而僵硬的徐徐扭頭,望向近在咫尺的父親葉擎天,神情一滯,旋即雙眼通紅,滿臉愧疚的低下頭去,含淚哽咽道:“父父親”
“你眼裡還有我這個父親嗎?”
葉擎天卻再次怒喝一聲,驟然抬腿,一腳猛地踹在了葉武風的肚子上。
嘭
葉武風頓時如遭重擊,身體不受控製的倒飛而去,噗通一聲,摔下高桌,梗頭吐血。
“二弟!”
“二哥!”
葉文風和葉武風見狀,紛紛驚呼一聲,邁步便要衝上前去攙扶。
“你們彆管他!”
葉擎天一步邁出,瞬間飛下高桌,擋在葉文風和葉武風身前,攔下二人,麵色冷漠的盯著癱坐在地上的葉武風,沉聲喝道:“因為你,整個家族都在提心吊膽;因為你,傾城現在還深陷昏迷,生死未卜;因為你,文風、無雙一夜未睡,陳老前輩、林小姐、李大文、賀小爽等人,更是連歇都沒歇,便連夜奔赴冀州,奔赴帝都,為你賣藥。”
“可你呢?剛剛醒來,二話不說就要尋死覓活;好啊,你可真是我葉擎天的好兒子啊!”
“你要死,就給我滾遠點去死,彆玷汙了我葉家之地!”
一聲聲怒罵,宛若撼地驚雷般不斷響起,回蕩在整個偏殿之中,隆隆作響。
葉文風見狀,似乎想要勸說;但剛抬手卻被葉無雙伸手攔下,微微搖頭,示意他暫時不要插手。
葉武風則依舊癱坐在地上,似乎被父親給罵懵了,抬起右手擦了擦嘴角的血跡,通紅的雙眸上,淚水止不住的滾滾而落。
他緩緩抬起頭來,淚眼婆娑的望向麵前的父親,又看了看一旁的葉文風和葉無雙,淚水流的更烈了起來,吸溜著鼻子,哽咽道:“父親孩兒有罪,孩兒該死啊”
“如果不是孩兒逞強,又豈會落入賊人之手?若非孩子實力不濟,又豈會成為賊人手中的誘餌,引誘傾城落入陷阱?”
“都是孩兒的錯,是孩兒無能,是孩兒連累了傾城”
說到此處,葉武風驟然抬手,啪啪啪連連自扇耳光,眼淚更加洶湧澎湃,如決堤洪水,嘩嘩而落。
“二弟!”
“二哥!”
看到這一幕,葉文風和葉武風不由得一驚,齊齊開口,不約而同的想要上前阻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