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觀如今,安家覆滅,大沁隋家一家獨大;或許他們現在並無動靜,可再過些時間,隨著實力的膨脹,隨著底蘊的積累,隨著他們的強大,隨著他們的勢力淩駕在張氏皇族之上,殿下覺得隋家還會如此安生,甘心老老老實實的屈居張氏皇族之下嗎?”
張昌龍沉默了,緩緩低頭,陷入沉思。
他不是不知道怎麼回答,而是心裡清楚,龍青陽說的沒錯,甚至可謂是一針見血。
當初,麵對隋、安兩家的步步緊逼,張氏皇族之所以沒有做出選擇;一來是顧忌騰劍宗、劍宗這兩大勢力的威懾,一來就是擔心一家倒下,使得另一家一家獨大。
作為自幼便出生在權力漩渦中心的他,自然比任何人都清楚,普天之下,人們對權勢的欲望有多大!
“最後,從大沁目前的狀況來看。”
龍青陽則繼續開口,並沒有給張昌龍太多的思考時間,道:“張霸主過度依仗鎮國神獸,而忽視大沁國情,忽視大沁目前狀況,甚至狂妄到敢將劍宗不放在眼裡;誠然,大沁能夠今時今日之盛況,張霸主功不可沒,但現在他老了,時代也變了。”
“若是繼續由他掌控大沁,大沁必亡!”
“這種情況下,不說其他,單是於劍宗而言,大沁就隻剩下兩條路可選。”
“一,霸主換位,擇明君上台;二,大沁,亡!”
說到此處,龍青陽再次一頓,後仰的上半身徐徐前傾,一雙眸子緊緊盯著張昌龍,緩緩沉聲道:“這第二條,你我自然是都不願看到的,那就隻剩下第一條了。”
“而這第一條的關鍵自然就落到殿下你的身上了!”
“呼”
此話一出,張昌龍不由得長出一口氣,整個人如泄了氣的皮球一般,直接靠在椅子上,微微頷首。
“明白了!若若真到了那個時候,父皇依舊執迷不悟,我”
張昌龍緩緩說著,突然挺胸抬頭,望向龍青陽,一字一句道:“我親自動手,送父皇最後一程!”
“殿下大義!”
看到此景,聽到此話,龍青陽當即抱拳拱手,微微施禮。
“報!”
就在此時,一道響亮的高喝聲突然傳來,緊接著,一名劍宗弟子,快步跑來,直接闖入大廳,單膝跪地,拱手拜道:“啟稟長老,探子回報,張耀東已率領兩千鐵騎,禦駕親征,朝我方奔來;最多半個時辰,便可抵達!”
“哦?”
龍青陽聞言,頓時嘴角一咧,瞥了張昌龍一眼,笑道:“看,說曹操曹操到啊!”
一語落下,他當即扭頭,望向麵前的劍宗弟子,詢問道:“李、賈、呂、田等幾位師兄那邊,可安置妥當?”
“回長老,李師兄那邊早些時候已命人傳來消息,大陣已成,一切妥當;隻待目標出現,便可直接鎮壓!”
“好!”
龍青陽當即拍案而起,大笑道:“萬事俱備,隻欠東風!”
話音未落,他當即朝那名劍宗弟子吩咐道:“速速命人前去通知李師兄,就說獵物已至,等待收網;同時,責令所有人,開啟閘門,引狼入室!”
“喏!”
那名劍宗弟子當即拱手一拜,起身退下。
看到那名弟子退去,龍青陽這才扭頭,望向張昌龍,道:“太子殿下,隨我一同前去迎接張霸主如何?”
聽到此話,張昌龍並未回答,隻是微微頷首,徐徐站起身來。
龍青陽也不多說,當即邁步朝廳外走去。
很快,兩人便來到演武場中,卻並未出寨,反而直接登上那破舊的演武場高台之上,靜靜等候。
不多時,地麵便傳來輕微的震動感;緊接著,城寨外便隱約可見一股股塵埃席卷而起。
與此同時,早已敞開的大門外,更是隱隱約約可以看到一團黑影,迅速襲來;不過眨眼之間,便露出全貌。
那是一列全副武裝,整齊劃一的黑甲軍隊;步履穩健,聲勢浩大,猶如一柄出鞘的巨大利劍,朝著敞開的城寨大門,長驅直入,直接駛入!
“父皇!”
看到軍隊前方,一輛雕龍畫棟的奢華龍攆上,端坐的黃色身影;站在演武台上的張昌龍,忍不住上前一步,失聲驚呼。
那黃色身影,不是旁人,正是如今的大沁霸主,他張昌龍的父皇,張耀東!
此時此刻,張耀東身穿龍袍,端坐在龍攆之上,整個人散發著騰騰霸氣,不怒自威;那威嚴的臉龐上,在看到演武場上的張昌龍的瞬間,終究還是微微變色,嘴角微裂,吐出無聲呼喚:“龍兒!”
唰
幾乎是在龍攆軍隊徑直進入城寨,停在演武場上的瞬間,張昌龍便忍不住一步跨出,瞬間來到軍隊前方,躬身拜道:“兒臣,拜見父皇!”
唰
張耀東也是果斷,雙手一拍兩側的負手,整個人便直接騰空而起,直接落到了張昌龍近前,急忙伸手將張昌龍攙扶起來,關切問道:“龍兒,你沒事吧?”
“兒臣不孝,讓父皇擔心;父皇放心,孩兒一切完好!”
“那就好那就好!”
聽到此話,張耀東鬆了口氣,伸手輕輕拍了拍張昌龍的肩膀,道:“你且站到朕的身後去,剩下的事,交給朕來處理!”
一語落下,張耀東不待張昌龍回答,便一步越過張昌龍,抬頭直麵演武場上的龍青陽,冷笑道:“龍姓小兒,你千方百計,不惜綁走昌龍,無非是想要逼朕出城;如今,朕來了,你意欲何為,儘管使來!”
“父皇,你誤會龍兄了!”
不待龍青陽回答,身後的張昌龍便急忙上前一步,解釋道:“龍兄並沒有綁架兒臣,之所以以綁架之名,逼您出城,主要目的也並非是要對你不利,主要是為了救你,是為了幫你脫離鎮國神獸的蒙騙!”
“你說什麼?”
聽到此話,張耀東豁然回首,望向身邊的張昌龍,皺眉喝道:“龍兒,你知道你在說什麼嗎?”
“父皇,兒臣自然知道兒臣在說什麼!”
張昌龍噗通一聲跪倒在地,抱拳道:“父皇,其實有些話,兒臣早就想說了,但畏懼於您的威嚴,卻始終不敢提及;今天,趁著這個時機,兒臣便一吐為快了。”
“自佛國擺擂,所謂的鎮國神獸現身,您便跟變了個人似得,迷了心智,一股腦的將所有事情,將大沁的未來,大沁的一切,都依托給了鎮國神獸;可,鎮國神獸究竟有沒有這個能力庇佑我大沁,究竟能不能真如您所說的護我大沁安穩,都尚未可知。”
“甚至,所謂的鎮國神獸究竟是不是確有其獸,究竟是真是假,都尚未可知!”
“這種情況下,若是放在尋常時候,父皇這麼做,兒臣自然無疑;可現在,劍宗前來尋仇,大沁危在旦夕,張氏皇族都到了生死存亡之際,父皇還將希望放到那虛無縹緲、不知真假的鎮國神獸身上,兒臣實在看不下去。”
說到此處,張昌龍微微頓了下,旋即抬起頭顱,目光堅定,神情堅毅的繼續說道:“所以,兒臣隻能與龍兄合作,逼父皇”
“出城,清君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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