陰風陣陣,在這森然昏暗的祠堂之中,令人毛骨悚然;歌聲漸漸,於此陰寒靜謐的空間之內,使人不寒而栗!
但,葉無雙卻並未畏懼,反而徹底放下警惕之心,渾身放鬆,饒有興致一般,徐徐閉上了雙眼,跟著那神秘微弱的頌唱聲,搖頭晃腦起來。
“醒時對人笑,夢中全忘掉,歎天黑得太早;來生難料,愛恨一筆勾銷
對酒當歌,我隻願開心到老”
頌唱聲逐漸變的輕快起來,變得暢爽起來;仿佛頌唱之人,並非是在這陰森昏暗的祠堂之中歌唱,而是山清水秀的瀑布前,放聲高歌。
“好詞!”
葉無雙微閉的雙眸,陡然睜開,嘴角卻隨之上揚,露出一抹淡淡的笑意。
以他的心境,能夠清晰的感知到,這微弱詭異的歌聲中,所傳達出來的情感。
甚至,讓他頗有種故地重遊的感覺。
人間自在,自在人間!
這是頌唱中傳出的含義,也是當年他作為無雙劍帝之時,遊曆天劍大陸時的心境。
隻不過,後來西漠一役,讓他這種逍遙自在的生活,瞬間摧毀;哪怕如今重活一世,卻也失去了一切。
但即便如此,他也從這徐徐而來的歌聲中,窺探到了一些至關重要的信息。
“偷梁換柱,金蟬脫殼?”
葉無雙此刻驟然抬頭,望著麵前寫著“劍魔蕭雍之靈位”的牌位,嘴角的笑意愈加濃鬱起來,自語道:“若真是這樣,你這個老實巴交的形象,可在為師心中,徹底崩塌了啊!”
一語落下,葉無雙旋即扭頭,朝供桌兩側打量而去。
供桌左側,擺放著一張棋桌,上麵放著一盤殘棋,尚未分出勝負;而在棋盤後麵的牆壁上,則懸掛著一副山水妙畫。
供桌右側,則擺放著一張古箏;古箏一側,還有一張書桌,上麵有著筆墨紙硯,左上角還擺放了數本古籍。
琴棋書畫,古香古色。
一看,布置此地之人;或者說,曾生活於此的人,便頗有生活雅致。
“這布置,倒是更像踏入帝境的你了啊”
葉無雙走過去瞅了瞅殘棋,又看了看畫卷,而後去到古箏近前,細細打量一番,做出感慨。
他那個大弟子蕭劍雲,雖然沒上過幾天私塾,便拜入他的門下,跟著他東奔西跑;但在後來功成名就,跨入帝境之後,卻開始偏愛起文房之物來。
尤其是琴棋書畫,詩詞歌賦,更是尤為鐘愛;甚至,有時候為了這些,蕭劍雲可以閉門數載而不出。
這也是當年無雙劍帝,遊曆天劍大陸時,常常是孤身一人的原因。
一個是圖個逍遙自在,一個是弟子們愛好不同,各行其事!
“群峭碧摩天,逍遙不記年;撥雲尋古道,倚石聽”
頌唱聲剛落,吟詩聲卻再次響起;顯然,這聲音是循環往複,周而複始的。
可惜,已然窺探到了辛密的葉無雙,並不打算再聽下去,陡然拔出山河劍,瞬間挽了個劍花。
“人死道消,執念何留?”
葉無雙一挑手中山河劍,遙指供桌上的牌位,輕笑喝道:“既已逝去,又留執念,想必不是貪圖這人間繁華,便是故意在等待什麼了”
“現在既然我來了,不管你為何執念不消,何不出來一見,互訴衷腸!”
一語落下,葉無雙右臂微抖,山河劍瞬間斬出。
噌
尖銳的劍鳴聲,刹那間響徹祠堂;淩冽的劍氣,更是直接將原本靜謐的祠堂,攪動的狂風大作,連那琴棋書畫,都顫抖起來。
嗡嗡
下一刻,那聳立的足有一人多高,擺放著鱗次櫛比牌位的供桌之上,隨之浮現出一道身影,跨步上前,瞬間落在了葉無雙近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