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楚軒起了個大早,穿上一身黑緞金線的領主官衣出門。
楚靈兒與陳雪凝早已在院子裡等候,今日是楚軒上任的日子,她們作為名義上的夫人,自然要隨行。
陸永元已經在村口將村人召集,三人正要出發,陳雪凝皺著眉頭環顧四周,心中有些古怪,怎麼一早上都沒有看到阿冷。
和楚軒問起,楚軒也隻是笑而不語,簡單用了早膳,三人很快到了村口處,站在遠處的陸永元連忙上前迎接。
此時的村口早已經是烏泱泱站滿了人,與昨日不同的是,村人此時都已經知道,楚軒就是楚家給他們派來的領主,臉上皆是帶著怨恨之色。
按理來說,無名村隸屬於南郡王麾下,每年都要上供一批稅銀,也應當受到南郡王的庇佑。
但此地實在是窮山惡水,就算身為藩地的一部分,卻也一直被楚家忽視。
以至於無名山周遭山匪橫行,時不時就來村中打打秋風。
而村長陸永元更是斂財的一把好手,上頭要求十中稅一,他便敢要求村民繳納三四倍,甚至有傳言稱,陸永元暗地裡與山匪有所牽連,山匪劫掠,就是受了他的指使。
內憂外患之下,無名村的日子苦不堪言,而楚家對此不聞不問。
現在卻忽然派來個勞什子領主,誰知道那是個什麼玩意?說不定就是與陸永元穿著同一條褲子的!
自然連帶著對楚軒也極為厭惡。
但楚軒對於他們的神情並沒有太過注意,無名村的情況,他在來之前就有所了解,人的成見,不是隨隨便便就能消除的。
於是也隻是在陸永元的指引下,走到眾人身前,說了幾句場麵話。
眾人散後,楚軒三人並未離開太久,隻是在街道上漫無目的地閒逛起來。
青壯年大多上山打獵去了,婦人在屋門口閒聊著渙衣,剩下的孩童光著屁股互相追逐嬉鬨。
楚軒看著他們,嘴角浮現出一絲笑意來。
看著這抹笑意,陳雪凝發現自己越來越看不懂楚軒了。
她當然也注意到村民厭惡楚軒的情緒,按理來說,日後楚軒如果想要在無名山有所作為,首要的便是要安撫這些村民。
否則上行下不效,陽奉陰違之下,楚軒想做點什麼都是舉步維艱。
可楚軒卻不管不顧,似乎全然不在意一樣,越發讓陳雪凝心中疑惑,甚至在問他為何要在這裡閒逛時,楚軒也隻是笑笑看著她。
“等會有一場好戲,我自然不能錯過。”
好戲?
陳雪凝一愣,隨後便感覺到腳下的土地都開始微微顫動起來。
楚軒眼前一亮:“來了。”
話音剛落,便看見村口外頭煙塵四起,急促的馬蹄聲在山穀之中回蕩,伴隨著呐喊聲,一路朝著村子飛速靠近。
外頭的婦人起身看去,便看到一群手拿樸刀麵目猙獰的人騎馬衝來,頓時大驚失色:“快跑啊!山匪來了!”
一道厲喝,將原本還算安寧的無名村攪和成一團亂。
一群人趕緊拉住自己家的孩子,在聲聲叫罵和哭喊中慌亂逃竄。
可人力如何能比得上馬匹?儘管比不上品種優良,精飼喂養的戰馬,但也轉瞬之間就堵在了村子外頭。
為首一人飛擲手中樸刀,釘死在地上,嚇得眾人一時間膽寒心顫,竟是愣在原地不敢動彈。
“我等今日來,隻是為了求財,勸你們最好彆有多餘的舉動。誰再亂動,老子就先宰了誰!”
那人看著像是被嚇壞的小雞般的村人,冷笑著說道。
隨後大手一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