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屋子內的都是自己人,楚軒毫不避諱將他的想法說出。
“如今的無名村還在起步的階段,雖然有了劫掠那些山匪得來的錢財,但卻像是小孩子那道寶藏一樣,完全不知道如何使用。無論是鐵礦還是之後的布置,都需要不少的工匠,無名村找不到,隻能借助程漢和鹿城。”
程漢為了掩飾下楚增的事情,不至於讓其發酵放大,大概也會同意。
說到工匠,陳雪凝猶豫了一會兒,這才說道。
“相公,其實我覺得,你在村子裡,更黑那些工匠開的工錢,實在是多了些。”
“隻是乾些體力活,卻拿著比尋常鄉鎮的讀書人都多的月錢,如今村子裡你說了算還好,日後發展起來,必然引人詬病。”
陳雪凝這話確實是肺腑之言。
雖然不是一個時空,但大夏人的思維,與地球的古代也有幾分相似,同樣將人分為四等,即士農工商。
士人,也就是讀書人,這些人大多都混跡官場,對大夏有不可忽視的影響力,把控著極高的權勢地位。
而皇室需要他們引導百姓,為自己的皇權做出支撐,自然排在第一。
而農人則種植糧食,可稱為一國的基石。
這兩個群體,在大夏的地位是最高的,如鎮海神針一般缺之不可。
但之後的工商便不一樣了。
在人們的印象裡,工人也不過就是乾些體力活的粗人,不識大字,不明五穀,屬於有了更好,但沒有,似乎也不是什麼太大問題的一類人。
至於商人,那更是不受人待見,世人皆說商人不事生產,隻是通過簡單的轉運,在其中謀取大量利益,全然就是蛀蟲。
而如今的大夏,建國幾百年後的階級早就已經徹底固化,上有官吏世族,各地還有分封之臣,各自把守自己的利益,對任何敢觸動之人,皆是不惜一切代價的瘋狂打壓。
陳雪凝就是其中的例子,隻是因為政見不合,便被打成了叛國之人。
士子之間都會如此,更彆說其餘的人了。
因而陳雪凝也擔心,如今的楚軒實際上還沒有能保護好無名村的能力,若是彆人拿他不尊禮法,抬高工匠的行為來做文章。
隻怕就算是楚軒,也得好好喝上一壺。
聞言,楚軒卻緩緩搖了搖頭,他不是不知道陳雪凝的想法,隻是不願意就此妥協。
這個時代的人還不清楚工人的重要性,無論是冶鐵開礦,還是自己後續要製造的器物,提高無名村的生活水平,沒有一樣是離得開工人的。
在他看來,士子其實才是最應該排在後方的人,農人生產保證生存,工匠打造器物促進發展,商人流通物品,同樣在生存發展之列。
唯獨士人,不是說沒有作用,但經濟基礎決定上層建築,隻有前麵的生存做好了,才有士人發揮的餘地。
否則難道要人餓得快死了,還要口頌什麼聖人之道?
這不就純粹扯淡嗎?
“為夫的想法,或許短時間不會被世人接受,但你得相信為夫,那些不理解的人,為夫隻給他們一句話。”
楚軒笑道,也沒有繼續解釋下去的想法,似乎是心有所感,下意識說出一句話來。
“王侯將相,寧有種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