啥,做飯?
鹿悠悠回頭,勉強辨認出顧清野的方向:“我——”
她原本是很坦然的,但半眯著眼的造型實在顯得人很心虛,乾脆閉上。
“我不會做飯。”
閉著眼睛,揚著下巴,滿臉坦蕩,顧清野眼裡就是這樣一幅畫麵。
他不覺得這是什麼大逆不道,反而覺得鹿悠悠理直氣壯的模樣就像兒時記憶裡那隻貓。
鹿悠悠:我不是我沒有彆瞎說!
突然,黑乎乎的世界傳來一聲輕笑。
小貓緊閉的眼皮努力張開一條縫,可惜身邊的男人依然長著四隻眼睛、兩個頭、下巴垂到胸口上。
鹿悠悠心裡流下寬麵條淚,啥也看不清,該死的火苗誤她!
“以後我做飯,我不在你就去食堂。”
語帶笑意,不知道是不是在笑她,不過,顧清野說他做飯?!
鹿悠悠下意識道:“能吃嗎,不行咱就吃食堂,你放心,養生湯每天都有,保證你身體倍兒棒!”
這回笑聲更清晰了。
夕陽下,鹿悠悠白皙的臉龐好像在閃光,真的很像他喂過的那隻貓。
靈動、漂亮,享受他的投喂,但絲毫不影響它傲嬌。
那是他小時候為數不多的輕鬆時刻。
“能吃,想吃什麼就告訴我,我可以研究。”
“真的?!”
鹿悠悠心花怒放,沒想到還有這種福利。
作為一個嘴強王者,菜譜她知道不少,隻要顧清野能研究出什麼是“少許”、“適量”,就能照葫蘆畫瓢。
“那說好了啊!”鹿悠悠如數家珍——
“我想吃糖醋排骨、醃篤鮮、涮羊肉,如果烤鴨也能做就最好了……”
半小時後,顧清野從食堂回來遇到二營長丁鐵生。
這次二營、三營一起出任務,不過丁鐵生他們回得早些。
“顧營長回來啦,聽說你未婚妻來了,怎麼不回家吃飯?”
丁鐵生一回來就聽說了鹿悠悠的大名,給母豬接生什麼的他沒當回事,越是人人都說,越是容易以訛傳訛,倒是花錢如流水這種可信度更高。
以前總有人背地裡議論他老婆“小布爾喬亞”,現在來了個更能花錢的,他倒要看看那些人怎麼說。
好歹他老婆還做飯呢,這位倒好,有老婆還要吃食堂。
顧清野目光如炬,不偏不倚直視丁鐵生的眼睛。
“丁營長,未婚妻不是炊事員,一日三餐不是她工作。”
丁鐵生嘴角一下就拉平了,被堵得說不出話來,但也隻能僵硬地梗著脖子看回去,似乎這樣就不是示弱。
顧清野的表情依然冷硬:“丁營長,沒事的話我先走了。”
他大步離去的身姿就像崇山峻嶺,讓身後的目光無法逾越。
丁鐵生的呼吸急促而沉重,隻覺得憋悶得很。
顧清野當連長時他是營長,現在顧清野當上營長了,他還是營長。以前最年輕的正營級是他,現在有個更年輕的顧清野,他成了昨日黃花。
顧清野是有本事,但他自認能力不差,憑什麼領導看重的不是他,丁鐵生就是不服這口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