哼哼,李稻花小聲嘀咕:“懂不懂什麼叫新聞學啊,懂不懂什麼叫自媒體啊?”
沒錯,李稻花上輩子就是給無良自媒體當撰稿人的碼農,老老實實寫新聞是會被禿頭領導罵的,得有爆點,得反轉,得引戰,得緊跟熱點……
欣賞過後,仿佛想到了什麼,又拿出一張紙抄寫一遍。
兩封信疊好放進口袋裡,然後才安心的吃早飯。
不吃早飯是不可能的,這大冬天的,喝一碗熱湯,能讓身體快速暖和起來。
她剛剛寫信,手指頭都恨不得直接縮到袖子裡寫,太冷了。
出門也要全副武裝,帽子圍巾棉手套一樣不少。
打開房門,樓裡沒工作的人集體向她行注目禮。
一部分人是為了給自己孩子騰位置提前退休的,有一部分是待業到現在也沒單位接收,還有一小部分今天輪休。
跟李稻花吵架的黃大媽正好今天輪休。
看到李稻花這樣,就知道她要出去:“鄉巴佬去哪啊?這北平可不是你們鄉下,大的很,彆出門走丟了都不知道。”
李稻花一個大白眼飛過去,翻白眼呢,最好是眼睛大的人翻起來才更明顯,恰巧李稻花就屬於這類人。
這大白眼,不止黃大媽看到了,樓裡隻要是視線在李稻花身上的,都能看到。
不一樣的是,有人覺得李稻花這樣還挺有個性,有人覺得李稻花純屬欠打,黃大媽是後者。
不過她這會兒可不敢惹李稻花,這會兒她的老姐妹們還沒回來,李稻花能以一己之力對抗她們五六個人才被推倒,單打獨鬥,她是鬥不過李稻花的。
這跟年齡有關係,也跟李稻花長年在農村乾農活也有關係。
李稻花不是那種嬌滴滴的女孩子,相反,她一米六,體重一百一,都是緊致的肉肉,這是鍛煉出來的。
主打的就是穿衣顯瘦,脫衣有肉,農活說來就來。
不要小看這體重,能在農村保持這體重的女孩子不多,需要是家境殷實,能讓吃飽飯才行。
“彆逼我在最高興的時候罵你啊。”說完這句話,李稻花把鑰匙收好,手放進厚厚的棉手套裡,噔噔噔的下樓。
職工樓外麵大雪紛飛,李稻花把圍巾往上拉拉,一路問路走到公交站,然後在郵電局下車,買了兩個信封,一個貼上郵票寄到北郵,一個貼上郵票寄到北平日報。
寄到北平日報是她在找紙筆的時候看到北平日報突然想到的。
秉持著有棗沒棗打三竿的原則,李稻花就這麼都寄過去了。
買郵票的錢是她自己的錢,準確的說,是她來北平的時候,家裡給她的,幾乎是把家裡所有的存款都讓她帶上了。
她爸雖然是大隊長,那家裡也不富裕。
她家就她一個孩子,倒不是家裡不想繼續生,而是她爸後來傷了身子,生不了。
按理說,這樣單薄的家庭很難在農村環境下當選隊長,但是她爸兄弟姐妹多啊,四個兄弟,三個姐妹,這些兄弟姐妹又都生了不少孩子,有這麼多人支持,李三柱當選隊長毫無疑問。
可惜啊,李稻花又在等公交車,也就是在這上麵花錢有點用處,彆的地方,很多東西花錢你也買不到,得有票。
這時候的公交車也要很久,一來一回的,也該吃午飯了。
食堂不算大,沒辦法讓所有人都坐在食堂吃,李稻花早早過去,打了飯帶回家,歐陽遠會直接回來吃,等到他們下班去打飯,就太趕了。
鋁製的飯盒,坑坑窪窪的,這時候都這樣。
把飯放在爐子旁邊溫著,李稻花找報紙了解了解新聞。
家裡的報刊不是最新的,距離最近的也在三個月以前,那也不妨礙她看。
歐陽遠到家的時候,看到的就是一個吃飽喝足,坐在窗戶邊看報紙的李稻花。
“你怎麼……突然看起報紙了。”李稻花他還不了解,下鄉那段時間,他也勸過她學習,可是一談到學習她就打瞌睡。
老是說自己看到小字就頭暈眼花,怎麼來北平還能讓人變得愛學習?
“哎……”李稻花探口氣:“情況不容樂觀啊。”
一大堆待業青年,很多人甚至待著待著,又趕上下崗潮。
她今天去打飯,回來又盤算了一下家裡的錢,坐吃山空說的就是他們倆。
按照歐陽遠的工資,他們兩個每個月吃就能把錢吃的差不多,彆想存什麼錢,買什麼其他東西。
“你這工作怎麼來的呀?”歐陽遠離開李家莊三個月,再出現就是北郵圖書館的員工,這三個月,沒人知道發生了什麼事。
歐陽遠本來正在吃飯,聽到她問,頓了一下才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