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寶祺揚手就要打她,突然想起昨天阿娘說她敢跟爹爹動刀的事,悻悻的收了回去。
周氏臉上不大好看起來,護著梁寶祺,催道:“一大早你們姐妹就拌嘴,登門拜訪要趁早,遲了沒禮數,快走吧!”
侯府的馬車緩慢動起來,四平八穩的行駛,等入了吉祥大街,又穩當停下。
徐家的老夫人本姓胡,是官家的乳母,親生的女孩兒又是官家最鐘愛的貴妃,是以格外尊貴。
長樂侯夫婦的心思她知道,不過是上了年紀懶得計較。
梁善如奉了畫,她誇讚了一通之後轉過臉就跟周氏說:“難為你們惦記老身,一大清早過來請安。”
周氏從這話裡聽出幾許不滿,笑容僵在臉上,尷尬的寒暄。
徐家的三娘子靜儀一向伶俐,最會揣摩胡老夫人心思,一聽這話,上了手就去拉梁善如,叫聲祖母就回稟:“哥哥昨天答應了我要給我題字,正好我屋裡也缺一幅畫,我想省事兒了,叫善如給我畫了,哥哥就在畫上題字,一舉兩得!
可巧他今天在家,您跟周大娘子說話,我們去找哥哥吧!”
一人作畫一人題詞,這樣的事情聽起來就太過親密,一旁的梁寶祺眼神不易察覺的暗了三分。
胡老夫人當沒看見,擺手讓小輩兒們去:“你哥哥八成不乾,跟他講是我說的,難得善如來一趟,讓他彆小家子氣。”
周氏趕緊叫寶祺:“你們一起去吧,我陪老夫人說會兒話。”
梁寶祺又不傻,眼尾紅紅的,一口銀牙幾乎要咬碎。
等到出了門,又沒走出多遠就見一席靛藍長衫的俊朗郎君信步而來。
梁善如收了目光不與他對視,梁寶祺卻恨不得把眼睛放到人家身上去。
徐靜儀撇著嘴鬆開梁善如的手,叫著哥哥小跑著上前:“你怎麼這時辰過來?我才回稟了祖母,要讓善如給我畫上一幅畫,祖母也允準了讓哥哥在畫上題詞呢!”
徐雲宣拉住她站穩,聽她說完皺了下眉,又下意識看了梁善如一眼,輕搖著頭說胡鬨:“你可問過善如的意思嗎?”
徐靜儀哼了聲:“你還不是……”
“我去給祖母請安,你陪著兩位娘子去逛一逛吧。”徐雲宣攔下她話頭,換了張笑臉給了梁善如一個客氣的禮,“三娘嬌縱,頑劣慣了,你昨日才為祖母作畫,已然傷身,千萬彆因為她央求就覺得麵上過不去,一旦答應了,又要耽誤多少時間進去。”
梁善如就還了他一個客氣,徐雲宣一向待她不錯,這話又的確是存了善意,這點好歹她分得清,笑笑應下:“你太客氣了。”
徐靜儀走回去挽梁善如的手,對上自家兄長一臉的不服氣:“不畫就不畫,值得哥哥說我頑劣成性,你彆太偏心!”
偏心這詞兒用的微妙,梁寶祺站的靠後更加氣惱。
眼見著徐雲宣側身讓開,又看他要入胡老夫人院中去,梁寶祺差點兒脫口而出叫住人。
好在忍下來,目送著徐雲宣身影消失在月洞門,她忽然回過神,捂著肚子叫妹妹。
走在前麵的二人紛紛回頭,梁寶祺渾身不自在:“我肚子不太舒服……”
徐靜儀嘖了聲,叫了小丫頭給她引路:“我陪善如去花園子,你一會兒引梁娘子過來,彆走岔了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