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個小時後,小隊4人加上流民5人全部完成了準備工作。
陳劍注意到,那些流民們在反紅外偽裝這一塊做得相當到位。
他們不僅會用錫箔紙將自己全身完全包裹,還會在錫箔紙外穿上防水材質的鬥篷,隨後又在鬥篷外額外再披一層沾濕的布料。
在這個溫度已經低於10度的初冬,哪怕將熱融合夜視儀的靈敏度調到最高,也幾乎發現不了明顯紅外信號。
這樣的水平,已經與穿戴了全套反紅外作戰服的小隊四人不相上下了。
這些人的生存經驗非常豐富。
所以在這樣的世界裡,他們就是靠這些經驗活下來的嗎?
也許並不止這些。
陳劍重新戴上戰術目鏡,校準了反狙擊雷達靈敏度,隨後跟在杜虎身後,帶著小隊一馬當先地走下了樓梯,走出了大樓。
直到這時候,他才真正看清了這座死城真正的樣貌。
絕大部分的高樓都已經傾斜、崩塌,停在街邊的汽車被塵土掩埋,露出鏽跡斑斑的骨架。
從金屬鏽蝕的痕跡來看,那些汽車至少已經停在這裡數十年、乃至上百年不曾移動。
但詭異的是,整座城市裡完全見不到綠色植物,隻有在地麵的縫隙裡,偶爾能發現艱難生長的苔蘚。
這非常不合常理。
要知道,就在不到一公裡之外的城郊區域,還生長著數不清的巨木。
自己這一支小隊四人,更是經曆了艱難的跋涉,才終於從叢林中鑽出來,到達這裡的。
兩片區域,如同兩個世界。
這到底是為什麼?
難道這樣的差異,就是所謂的“母體”造成的嗎?
陳劍想要開口詢問,但顯然這不是一個好時機。
於是,他也隻好壓下心裡的疑問,打算等回到庇護所後,再想辦法問個清楚。
而同時,杜虎已經帶著整個小隊步行穿過了兩條小巷,進入到另一條更寬闊的街道上。
緊接著,杜虎走向了地麵上一處塌陷的洞口。
陳劍眼神一動,開口問道:
“眼熟嗎?”
“不能更熟了。地鐵站。”
沈越微微點頭,隨後又靠近陳劍問道:
“收集食物去地鐵站?該不會是要去抓老鼠吧?”
“我不知道。”
陳劍打開了191的保險,隨後直接轉換了英語,壓低聲音開口說道:
“但我感覺有點不對。”
“街道上那麼安靜,他們的行動也很快,就好像完全沒有戒備心一樣。”
“再加上那些怪物的生理特征紅外視覺之類的,明顯能推斷出,這些怪物大概率隻在夜間、或者在黑暗中活動。”
“既然這樣,為什麼還要冒險進入地下?”
“難道地表上真的一點食物都找不出來嗎?”
“不管怎麼樣,做好戰鬥準備,進入地下後,立刻著手建立回撤路線圖,實時更新到da上。”
“我沒說他們在坑我們,但出現意外的概率很大。”
“明白。”
“收到。”
其他隊員一一回答,目鏡和da全部開機,整支小隊再次進入戰鬥準備狀態。
沿著地鐵站入口一路向下,洞道裡的空氣逐漸變得潮濕,光線也越加昏暗。
走在最前麵的杜虎點起一支微小的火把照明,時不時用手勢指明前進的方向。
而隨著探索的深入,地形也變得更加複雜。
經過歲月摧殘的地鐵站與陳劍印象中那種現代化的地鐵站截然不同,在沒有任何指引標識的情況下,哪怕你再怎麼訓練有素,也會在混亂的洞道中徹底迷失方向。
足足走了半個小時,杜虎的腳步還沒有停下。
陳劍心裡的那份不安愈發濃烈,也愈發意識到,這次的行動,沒有那麼簡單。
這份來自危險的直覺是長期訓練、數次實戰後磨練出來的結果,它從來都沒有出錯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