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這些水鬼表現出來的智力水平,我不認為這裡有任何東西對他們來說是有價值的。”
“你真是一如既往的敏銳。”
徐獵感慨地歎了口氣,隨後說道:
“很顯然,你們是第一次見到水鬼,但僅僅是十幾分鐘的接觸,卻已經弄清了這次襲擊的本質。”
“這大概才是真正的‘神賜的真理’吧”
頓了一頓,徐獵繼續說道:
“沒錯,正像你看到的那樣,這些水鬼的襲擊並不是為了任何資源。”
“他們的襲擊,僅僅是出於本能的變態欲望。”
“他們癡迷於殺戮、血腥、暴力、虐待,所有活動的物體,都是他們獵殺的目標。”
“而在這些目標中,越是與他們相似的活物,就越能滿足他們的欲望。”
“所以,人類永遠是他們獵殺名單上的第一位當然,他們也會自相殘殺。”
“甚至這些水鬼的宿敵,就是活躍在岸上的那些名叫恐魔的怪物。”
“在漢水附近,他們的爭鬥至少已經持續了數十年,有時候我都搞不懂,他們為什麼還沒有在自相殘殺中滅絕”
“恐魔?”
陳劍注意到了徐獵口中說出的新詞,隨即追問道:
“那又是什麼東西?”
“跟水鬼一樣的東西,隻不過水鬼生活在水裡,恐魔生活在岸上。”
“這兩種怪物都是同一種變異的產物你或許注意到了,水鬼的胸前有一處類似骷髏的疤痕,那就是他們的標誌。”
“我確實看到了。”
陳劍緩緩點頭,轉而又疑惑問道:
“但這說不通,如果他們已經形成了群體認知的圖騰,為什麼他們表現得如此愚蠢?”
“因為那不是人為烙印的圖騰。”
徐獵耐心解釋道:
“無論是水鬼、恐魔,又或者是其他遊蕩在這片大陸上絕大部分區域的‘食屍鬼’,他們都有一個共同的名字。”
“血骷髏。”
“這個名字的來源,就是他們胸前的骷髏圖案。”
“那個圖案來自於某種變異,在血骷髏的新生兒誕生後便會以皰疹的形式爬滿胸前,皰疹的顏色鮮紅,所以叫血骷髏。”
“皰疹會在他們生長的過程中漸漸褪去,最終形成骷髏樣的瘢痕。”
“這就是他們的來源。”
聽上去非常合理。
所謂的血骷髏,大概率是某種遺傳疾病?
陳劍在心裡默默記下了有關水鬼、血骷髏的信息,但也就在他準備拿出da,把資料更新上去時,船艙外突然又傳來了船員的喊叫聲。
“漢水到了!我們馬上靠岸!”
陳劍精神一振,緊跟在徐獵身後再次走出船艙。
他記憶中繁榮的漢水市區還遠在天邊,地標一樣的白沙洲和嘉魚大橋卻近在眼前。
隻不過,這座橋已經塌了。
陳劍緊緊盯著大橋斷裂的橋麵,隨著蒸汽船越發靠近,他也注意到,橋麵上似乎有東西正在活動。
他不動聲色地從懷中取出望遠鏡,避開機械神教船員的視線向橋上觀察。
那是一群人。
準確地說,那是一群血骷髏。
他們正在將一具殘破不堪、但仍然活著的身體吊到破碎的鋼鐵支架上。
被吊起的人瘋狂掙紮,但穿過她手腕、腳腕的鐵鉤卻將她死死鎖在了支架上。
鮮血汩汩流出,血骷髏們一擁而上,舔食著地麵上的血液。
緊接著,有人手持鏽跡斑斑的鐵皮,上前刮開了她的皮膚。
血肉瞬間成糜,那人仿佛是在刮取果泥一般
陳劍皺眉不語,強迫自己看了下去。
直到蒸汽船開過大橋,血骷髏們的折磨才終於結束。
女人的身體早已四分五裂,而她的頭顱,則被人精心切了下來,端端正正地擺在了一處石台之上。
頭顱上還保留著她臨死前痛苦掙紮的驚恐表情。
陳劍身旁的徐獵同樣看到了這一幕。
他的手握著腰間的手槍,開口說道:
“這就是血骷髏的儀式。”
“血祭血神,顱獻顱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