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有人會擅自動手亂殺。
可這個家夥……
他才進來多久?
連半個時辰都沒有啊,他就開殺了?
怪不得他過問心塔如此之快!絕對是一路殺出來的,心狠到了極致!
而在冰山地獄內又紋絲不動,完全不怕自己被凍死,又對自己也狠到了極致!
無情道!
這人真是無情到了極點!
世間修無情道的人很多,可能做到他這一步的,真是太少了!
無情需殺心,那是何等痛苦的一個過程!?
很多自詡無情的人,又豈是真的無情?
“我若算你通過,你會去闖第五關嗎?”
片刻之後,那聲音再次響起。
不管怎麼說,這個家夥的資質絕對是上佳,魄力也足夠,殺伐果決,算是數千年來闖這試煉秘境的修士之中上等的存在,是有可能連過八關的!
而自己這裡,已經很久沒有送給主人連闖八關成功的弟子了。
“前輩容我考慮一下,如何?”
餘羨淡然一笑,渾不在意。
“那你考慮一下吧!哼,殺了我這麼多豔屍,你可給我好好考慮。”
天空上的聲音恨恨的說了一句,便再無動靜。
而剩下的一百多**屍則四散開來,該乾什麼乾什麼,已然無視了餘羨。
餘羨吐了口氣,翻手將傀儡收起,邁步來到了何不同的身前。
何不同此刻恢複了一些,隻是臉色枯黃乾瘦。
他見餘羨過來,想站起身,可雙腿卻猛打擺子,一下又軟倒,隻能歪坐在原地,喘著粗氣,顫抖的抬手掐訣,吸收靈氣勉強恢複。
他本源損耗太嚴重了,以後若無什麼大機緣,幾乎徹底斷了修行之路。
色是刮骨鋼刀!
任你資質如何逆天,若染上了**,沉迷其中,被**支配,也隻能成為廢物。
至於那些參修雙修功法的修士,人家是張弛有度,非是為了**而肆意妄為,否則也必壞本源。
“道友如何了?”
看著何不同虛弱不堪的模樣,餘羨問道:“可需要丹藥?”
“不,不必……”
何不同聲音沙啞,麵露苦笑道:“讓,讓道友見笑了……我損耗的是本源……丹藥難補……”
餘羨微微點了點頭。
何不同說的沒錯,這等大量的本源損耗,那是吃什麼也難補回來的。
而一些能活死人,肉白骨的仙丹妙藥,他也沒資格吃到。
不過隻要何不同沒死,那就可以了,他傷的多重,本源損耗的多少,和餘羨沒關係。
想了想,餘羨道:“那道友你先恢複,我去看看另外幾個道友。”
說罷,餘羨便轉身向著權道等人所在的位置而去。
權道等三人依舊躺在原地,渾身都在哆嗦,無意識的扭曲,顯然至今還陷入**狀態,哪怕沒有**屍纏繞,也在亂泄。
餘羨眉頭一皺,隻得走上前去,抬手一點,化作三道靈光落到三人身上,緩聲道:“一切虛妄,自己為真,蕩儘心魔,複歸本源!”
冰心淨神咒的效果很強大,再加上三人也都不弱,何不同都能醒來,三人自然沒可能不醒。
隻見三人同時渾身一震,猙獰的麵容略微緩和,扭曲的身體也慢慢鬆開,開始抱元守一,從**地獄內爬出來。
“啊……”
“嘶……”
“痛……”
三人先後發出痛苦的呻吟,隻覺得渾身的骨頭都酥了,碎了,渾身的皮肉都散了,爛了!
權道覺得自己渾身都劇痛,意識散亂,隻能勉強收集意誌碎片,慢慢醒來。
眼神模糊間,一個人影來到了他的麵前,蹲下身子平靜道:“權道,當初白雲宗被攻破,你與劉黃曲等人逃離出去,你可知他們都去了那?尤其是……蕭無聲你知道他去了那裡嗎?”
權道意識恍惚,聽到餘羨的話,茫然道:“白雲宗被破……我們各自散去逃命……劉黃曲……蕭無聲去了何處……不知道……”
“不知道……”
餘羨略帶期望的眼神恢複了平淡,搖了搖頭,站起身不再管這三人,隻管回往何不同那裡。
對於權道,餘羨無恩無仇。
雖然當初是權道引他前往白雲宗,但那是因為他激活了升仙令,權道不來,也會有其他人來。
再加上升仙令又被權道收走,還是師傅花費代價才索要回來。
因此引渡之恩情,早就沒了。
至於百礦坊之事,純粹是黃漢霄等人擅自揣度權道心裡作祟。
權道才沒空對一個凝氣初期的螻蟻上心,要求什麼區彆對待。
隻是如今再看到權道,餘羨不由得心中有些感慨。
四十餘年修行路。
當初自己看權道,如同仰視一座不知儘頭的山嶽,可如今,自己已然可以平視,甚至俯視他了。
何不同已經能盤膝打坐了,看起來恢複了不少。
但他依舊眼眶深凹,臉頰下陷,充滿了灰敗的氣息,肉身本源大損,根本難以修複。
何不同深深吐了口氣,睜開眼看向走近而來的餘羨,抬手施了一禮道:“多謝道友救命大恩!敢問方玨等道友何在?可是陷在了第二關?還是第三關?”
餘羨搖了搖頭,淡淡道:“他們沒來,隻有我來了。”
“哦?”
何不同稍稍一怔,有些疑惑道:“那道友是怎麼得知我的傳訊求救信息?我徒兒牛曲兒呢?”
按照何不同的理解,應該是牛曲兒得了傳訊求救信息後,便去墨城找方玨,然後方玨再找人來救他才是。
可眼前的修士,卻說他們沒來,隻有他一人來……
那這就讓人想不通了。
餘羨淡淡道:“牛曲兒本是要去找方玨他們的,但未免耽誤時間,我強行攔了下來,直接來救你了。”
“額……”
何不同更加摸不著頭腦了,他仔細打量了一下餘羨,確定自己的確不認識眼前之人,完全想不通他為什麼會來救自己。
無緣無故,甚至見都沒見過麵,一個修士會身入險境,去救另一個修士?
這怎麼可能?
何不同微微皺眉,看著餘羨道:“敢問道友,你我可見過?不知道友尊姓大名?”
“何前輩,你我當然見過。”
餘羨淡然一笑,伸手將臉上的人皮麵具撕下。
“我是餘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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