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了以防萬一,天塌下來有高個子頂著外,還因神道雖不管修行者爭鬥,但管不管是一回事,收集消息,又是另一回事。
神道本就有監察各地之責。
可惜,陰差不好在雷雨天出遊,容易被雷霆震散魂魄,否則,他能收集很多消息,彙報越詳細,越容易立功,才能步步高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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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月交替,晝夜輪轉。
風陽郡,仙林館,浮雲山中事,玄虛一行人暫不知情。
這兩日,他們好生遊覽了郡城。
特彆是年輕弟子,穿街走巷,玩得不亦樂乎,有人結識新友,有人淘到寶物,有人乘舟遊城,有人品嘗美食,可玩歸玩,鬨歸鬨,他們沒忘記正事。
每晚都會在房裡或宅院修行,練劍習術,接受長輩指點,臨陣磨槍,不快也光。
第三日,道元盛會開啟。
天公作美,今日天朗氣清,涼風送爽,難得沒有暑氣。
道人們絡繹不絕地走出仙林館。
各個昂首挺胸,精神煥發。
大宗小脈,各具風采。
散修宗派,各有千秋。
儘力在今日展露最好的一麵。
眾道見狀,一團和氣。
不認識的,頷首微笑。
認識的,稽首見禮。
有恩怨的,準備通過後輩子弟較量了結。
每屆道元盛會都有其他賓客前來觀戰,他們不會在明麵上丟了道門氣度,失了道門顏麵,這是眾道人心照不宣的規矩。
除此之外,大會期間,更要贏得光彩,輸得體麵。
大會在郡城東,眾道相繼進入一座葫蘆模樣的奇特道宮內,這壺天宮建成已有千年,是天地院重地,每屆盛會都在這裡舉辦。
玄虛帶弟子落座求真觀的看台,見弟子們東張西望,滿臉驚奇,他介紹道:
“佛道各有玄妙神通,可操控空間為己用,佛門須彌納芥子,道門壺中有日月。”
“據說,這壺天宮建成之初,便被道門真君施加過壺天之術,外麵看似不大,其內另有乾坤,浩瀚千裡,自成天地,一牆之隔,與外界猶如兩個世界,玄妙難測。”
眾弟子聞言心神震顫。
再看壺天宮,有敬畏,有渴望。
玄虛搖頭,沒有再管,他年輕時隨師父初來此地時,表現好不到哪兒去。
等眾道齊至,賓客雲集,各自落座,虛空生日月,陰陽爭輝。
一位紅衣乾道自大日中走出,身材微胖,穿錦繡紅日道袍,腰纏紅葫,麵容和藹,一步邁出,落坐最高雲台坐上首。
一位素衣坤道自明月中走出,身材婀娜,著麻衣明月道袍,頭戴玉冠,容貌清麗,蓮步輕移,落坐最高雲台右上首。
蒼穹之上,星光大亮,一顆星辰蓋過日月,光芒璀璨,熠熠生輝。
一道身影自星光中走出,身高八尺,身材頎長,穿星辰袍,蹬雲紋靴,腰懸寶劍,五官立體,麵容俊美,氣質高貴。
一步邁出,落坐雲台中心座。
全場賓客、道人儘起立,或抱拳或稽首或合掌,行各家禮儀,朝雲台行禮。
日月兩位道人行全禮還禮,年輕的星辰道人行半禮,等大家都各自落座。
一位豐神俊朗的青衣道人腳下生文,騰空而起,懸浮於空,宣讀大會規矩。
“感謝諸位道友……”
這是一位練氣真人,形象出眾,被天地院專門挑選出來,主持這屆大會。
求真觀看台上,見弟子們頻頻看向最高雲台,玄空嘚瑟地解惑道:
“日月之行,若出其中。”
“星漢燦爛,若出其裡。”
“我風陽郡有兩大道宗,即便放在大玄神朝,都排在二流前列,分彆是旭日宗與水月觀,旭日東升,鏡花水月。”
“兩宗傳承千載,曆代真人不絕,更有接近練神的大真人坐鎮,他們輕易不出,唯有道元盛會時才會出麵,坐鎮觀禮。”
“那從日月中走出的兩位前輩,便是兩宗真人,至於最後那位星君,則自京都而來。”
“我大玄神朝天地院有一百零八位上神星君,為三十六天罡、七十二地煞,每一位都是傳說中的練神真君。”
“每逢道元盛會,他們都會走出京都,分彆到三十六州與七十二郡觀禮。”
“這位星君便是其中之一。”
解惑之餘,眾弟子看向玄空的目光多了一絲崇拜,想不到玄空師叔(師父)竟然調查得如此詳細。
玄空下意識地挺直胸膛,滿臉享受。
玄陽插嘴道:“這些消息隻要向來過一次的道友打聽,都能探聽到,玄虛師兄隻是沒你嘴快,你究竟在嘚瑟啥?”
橫了眼說實話的玄陽,玄空氣呼呼道:“你不說話,沒人把你當啞巴。”
玄虛輕咳一聲,止住了快要乾仗的兩人,提醒道:“注意形象與影響。”
玄陽與玄空立刻正襟危坐,臉上同時掛上招牌微笑,一個笑容憨直,一個笑容慈祥。
眾弟子同樣集中注意力,仔細傾聽大會規矩,伴著青衣真人訴說,長安子耳朵一動,激動不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