瞧著真心感謝玄明師兄的長安子,玄虛歎息,這下子師兄藏不住了。
玄陽嘿嘿一笑,湊到玄虛麵前道:“師兄莫要惱怒,長安子此番有大功。”
“玄明師兄對他的教誨,你我心知肚明,年輕人做事衝動,在所難免。”
“眼下這種特殊情況,真情流露,更難能可貴。”
“換作你我,若是取得跟長安子一樣的成就,也會情難自抑,甚至可能還不如他。”
橫了眼玄陽,玄虛冷哼道:“難道貧道在你心中就是不分青紅皂白、小肚雞腸之人?”
玄陽訕訕一笑,立刻縮頭。
看在這個憨師弟為長安子說好話的份上,玄虛這次暫時放過他,隨後目光落到長安子身上,既欣慰,又擔憂。
欣慰,是長安子爭氣。
擔憂,是他太爭氣了。
木秀於林,風必摧之。
長安子往後之路,堪憂。
至於師兄之事,玄虛看得很開,心似白雲常自在,意如流水任東西,既然已經暴露,再嗬責掩飾也無用,反而顯得格局狹小,此地無銀三百兩。
與其如此,不如順其自然,大方接受,也許這同樣是一個機會,畢竟,這種揚名場麵可不多見。
何況,求真觀不可能永遠藏住玄明師兄,上次斬殺陳老太爺、向廣法司請誅殺令時,他已經有藏不住的苗頭,如今不過是更進一步。
是金子總會發光,既來之則安之。
而且,天道無常,人道莫測,誰又能保證這不是最好的安排?
賓客們對長安子話中師叔很感興趣,究竟是什麼道人能培養出這種出眾弟子?
是自身修為高深?
還是擅長授徒傳道?
有人想鏟除威脅,有人想交流經驗,有人想結個善緣,有人是純粹好奇,有人是有備無患。
可惜,長安子沒再多說,稽首行禮後,轉身返回求真觀看台。
眾人明麵上不好逼迫,想要解惑,他們隻能事後打聽。
———
浮雲山,求真觀,藏經閣。
醫者不自醫,卜者不自卜。
玄明不知道長安子在大庭廣眾之下感激自己,收起經卷,揉一揉眉心,他臨窗而望,緩解眼疲勞之餘,瞧著天邊夕陽,想到了玄虛一行人。
“今日道元大會正式開啟,想必雲天峰的辯道考驗已經結束。”
“不知長安子成績如何?”
在訓練這小子前,玄明向玄虛師弟打聽過道元大會細節,驚訝雲天峰玄妙的同時,他對長安子的訓練很有針對性。
想來這小子隻要不拉垮,應該能取得不錯成績,前百問題不大。
走出藏經閣,呦呦鹿鳴響起,一隻靈性十足的小鹿邁蹄而來,湊到玄明麵前,用脖子慢蹭衣袍,又圍著他旋轉,撒嬌賣萌。
蹲下身子,揉了揉鹿頭,玄明心情舒暢,他出關後,就將此鹿接到身邊。
坐騎,要從小養起。
玄明每日用法力洗煉小鹿經脈與筋膜,錘煉其骨骼與血肉,用日月之氣喂養,采摘山巔最新鮮的青草。
他法力特殊,蘊含混元特性,獨一無二,才短短半個月,鹿便顯露不同,靈性更足,筋骨更強,不管是體型,還是速度,都完勝同時出生的同胞妹妹。
沒錯,妹妹!
玄空得到的是一隻母鹿,而相較於主人,這隻小母鹿更親近長寧。
走進問道院,用過晚食,明月初上,茅舍內,桌案前,小鹿臥在腳邊,玄明拿起一冊古老玉簡,用心品讀、思考、揣摩。
這是四象真人見聞錄與修行心得原本,共有三冊,記載了他兩百年的大小見聞與修道感悟以及對練氣先天的設想。
此物被曆代掌教保管,藏經閣裡隻有內容經過刪簡的拓本,唯有觸摸到練氣門檻兒的道人才有資格接觸到更珍貴的原本。
這些日子,玄明一直在看。
除了汲取其中營養,滋養自身大道,他將重點放在先天設想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