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昭廷陷入了自我懷疑的局麵。
整個人被一種絕望內疚的情緒侵蝕著。
他無法接受自己親手殺了桑漠,可如果不是他殺的桑漠,為什麼桑漠會不見了?
那群人言而無信,桑漠死後,並沒有如約將顧昭廷放掉,而是繼續將他囚禁在那間黑屋子裡。
也是,他們原本就是一群反複無常,枉顧人命的壞蛋,還能指望他們有誠信嗎?
又不知過了多久,就在顧昭廷感覺自己渾身餓到快要虛脫的時候,聽到了外麵傳來一陣恐慌的吵鬨聲。
原來是警方找到了這裡,外麵的人忙著逃命,直到最後一刻被包圍,逃不掉了才想起他。
顧昭廷成了人質,被人用槍支抵住了後腦勺,拽到了頂樓,命懸一線。
“放了我,不然我就一槍崩了他。”
凶神惡煞的壞蛋和警方談判,把顧昭廷的命當成了自己唯一的生機。
可警方埋伏在暗處的狙擊手,在談判剛開始沒多久,就一槍射中了壞蛋的太陽穴。
一聲槍響,壞蛋倒在了地上。
是一槍爆頭。
那一刻,顧昭廷清楚的感受到身後一股血肉模糊,腦漿炸裂開的血腥畫麵。
有鮮血蜿蜒到地麵上,控製著他的壞蛋死了。
顧昭廷嚇得臉色煞白,跪在地上,在那之後的很長一段時間,他見不得任何液體。
哪怕是水,他看到了都會條件反射的嘔吐。
被解救回來後,顧昭廷並沒有馬上被送回去,而是被送到了警局做筆錄。
畢竟他和那群毒梟在一起那麼久,有些事情警方需要從他身上詢問清楚。
也是那個時候,顧昭廷才知道,警方隻是抓獲了他們一小部分無人,
這群犯罪團夥的身後是一個龐大的犯罪鏈條,而抓走他和桑漠的,隻是鏈條裡的其中的一個分支。
分支的老大跑了,被抓的是下麵辦事的人。
顧昭廷遇到的是個不錯的警察,三十多歲的男人,先帶他回家洗了澡,換了衣服,還給了他泡麵吃。
因為被救出來時,顧昭廷精神狀態不佳,警方甚至找了心理醫生對他進行心理疏導。
整整三天後,顧昭廷才開口說第一句話。
他如實交代了這段時間,發生的種種。
包括,他和桑漠隻能二活一的事。
“搜救犬在找你們的時候,嗅到了桑漠身上的氣味。”
帶他回家洗澡的那個警察看出顧昭廷的自責,輕聲安慰他。
“在他們隨身攜帶的另一把刀具上,也驗到了桑漠的血跡,也就是說,當時房間裡留下的那把匕首,很可能並不是導致桑漠最終死亡的凶器。”
“真正的凶器,是歹徒手裡的那把。”
“也就是說,他們是騙你的,殺死桑漠的人不是你。”
直到那刻,顧昭廷懸在心裡的石頭,才算是放下。
但內疚並沒有減輕太多,不管怎樣,桑漠都是和他在一起的時候,出的事。
“確定桑漠已經死了嗎?那他的屍體在哪兒?”
顧昭廷心中還僥幸的留存了一絲希望。
警方公事公辦的回應,“案件相關,我不方便透露太多,隻能告訴你,屍體暫時還沒找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