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聲音一抽一抽的說:“好,多謝阿遠表哥,我、我以後賺到錢,一定第一時間還給你。”
“不用,一家人不講兩家話。”
翟遠擺擺手,等周海玫的情緒逐漸平複平靜。
他攪拌著奶茶,輕聲開口問道:“海玫,表哥還有點小事想問你。你姑丈,也就是我伯爺翟孝盛是個怎樣的人?”
在公屋的時候,雖然眼神盯著周海玫,翟遠卻也聽到了羅惠玲和趙美珍之間的對話。
尤其感興趣的,是羅惠玲那句:姓翟的一家的白眼狼。
“啊?”周海玫吸了下鼻子,蹙眉思索了片刻,方才有些為難的說道:“我隻知道我媽媽經常因為姑丈的事,跟爸爸吵架,她說姑丈一家人對不起珍姨……就是你爸爸媽媽,否則你和瑤瑤表妹也不會被趕出元朗。”
“唔……”翟遠若有所思的點了下頭,衝周海玫挑眉一笑:“還有呢?”
五分鐘之後,翟瑤風風火火闖進冰室。
“妖!還說是市區,我找了整兩條街才見到公共洗手間,前麵排隊的阿婆仲要帶著他十幾歲的孫子進女廁,我跟她狠狠吵了一架,差點動手打起來,真是氣死人!”
翟瑤人未到聲先至,一屁股坐在周海玫旁邊,毫無淑女形象。
“喂,奶茶都冰了,我幫你換一杯。”翟遠見她拿起吸管,開口說了句。
“嗚嗚嗚~”
翟瑤吸了口奶茶含在嘴裡,拚命揮手示意翟遠坐在原位。
等把嘴裡奶茶咽下,才滿足的哈了口氣,乜眼望著翟遠:“我鐘意飲凍奶茶,你管我。”
旋即又學著翟遠的聲音粗聲粗氣道:“換一杯、換一杯,我幫你換一杯。嘁!賺點錢就當自己李嘉城呀。”
“海玫,你是滿洲人,講點你們的禮節教一下瑤瑤,求你了。”
翟遠捂著額頭,心說來點封建的,越封建越好!
周海玫一怔,她不記得自己跟翟遠說過這件事,不過想到珍姨和自己母親的關係,也就沒放在心上。
“我爸爸教我,吃東西不能講話、茶壺嘴不能對人、講話時手要擺在膝蓋上、撿東西不準彎腰翹屁股……”
她數著手指頭,一件一件的說著,等十個指頭都數完一遍仍未結束,翟遠和翟瑤都聽得有些發愣。
“差不多就這些了,我平時犯錯,爸爸要用雞毛撣子打我的。”周海玫最後說道。
“算了,你還是彆學了。”翟遠突然很認真的對翟瑤說道。
“神經!我本來就沒打算學。”翟瑤衝他呲了下牙,嘟囔著:“這麼多規矩,等著繼承皇位呀!”
說完,翟瑤又一臉好奇的望著周海玫:“海玫姐,你家以前在京城,那你的國語一定講的很好,講兩句聽下啦!”
似乎是所有人的共性,隻要聽說彆人是外地的,馬上要請對方說幾句家鄉話。
周海玫倒沒有推辭,簡單地跟翟瑤講了幾句國語。
發音嘛,說實話挺爛的,明顯是廣府人強行說普通話的感覺。
不過這也沒辦法,畢竟從小生長的環境不同。
翟瑤敏銳的察覺到翟遠抿嘴憋笑的表情,眯了眯眼:“你笑什麼!海玫姐的國語說得多標準,你有本事講幾句聽下!”
呦!妹妹這麼懂事給我展示的機會,不說兩句怕你們不知道普通話二甲的含金量啊!
翟遠清了清嗓子,用普通話聲音低沉的說道:“我覺得海玫的國語,確實是我聽過最好、最標準的!”
翟瑤和周海玫目瞪口呆。
翟瑤輕聲:“我……丟?”
周海玫滿臉驚喜:“阿遠表哥你發音好標準,可不可以教我講鬨狗令?”
翟遠一怔:“什麼您說?”
“鬨!狗!令!”周海玫一字一句的說道:“就是扁擔長板凳寬扁擔要綁在板凳上那種。”
翟遠咬著嘴唇,差點憋出內傷。
我說呢,這三月份都過去這麼久了,怎麼還鬨貓鬨狗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