硝煙如同被無形之手緩緩撫平,漸漸地在廣袤的戰場上消散殆儘,露出了它原本的麵目,一片狼藉,斷壁殘垣與焦土交織,昔日熱鬨非凡的戰場,此刻卻沉寂得令人心悸。
夕陽如血,斜灑在這片廢墟之上,為這片死亡之地披上了一層悲壯的紅紗,遠處,兩道身影靜靜地躺在冰冷的地麵上,宛如雕塑,與周圍的死寂融為一體。
他們身上的衣物破爛不堪,布條隨風搖曳,仿佛在低語著戰鬥中的慘烈。
葉恒,他的身體無力地攤開著,臉上卻意外地綻放出一抹釋然的笑,而這,我這個作者也不明白他究竟為何而笑,難道?是死而後生的感觸?
相反,另一旁的艾露就不一樣了,她身上的鎧甲早已粉碎,她傷似異常嚴重,完全可用奄奄一息也不為過,她偷偷地用餘光打量著葉恒,那眼神中既有疑惑也有一絲不易察覺的敬佩,她的心中波瀾起伏,不禁在嘴角勾起一抹細微的弧度,仿佛是對葉恒那份超乎常人的堅韌與神秘能力的微妙回應。隨後,她輕輕開口,聲音中帶著一絲不解與無奈:“我還是不明白,你一個b級武神,究竟是如何承受住我全力施展的‘怒炎焚儘’,甚至夠全身而退,毫發無傷?”
葉恒:“你真的想知道?”
艾露猶豫了一下,最終還是搖了搖頭,眼中閃過一絲釋然:“算了,知道也沒意思,我已經證明了你的實力,嗬隻夠了“
葉恒望著艾露那雙閃爍著複雜情緒的眸子,也不想瞞著艾露,有點不好意思的輕聲道:“其實,剛才與你命技正麵交鋒的,不過是我的一個分身罷了,一個融合了雷電與光芒力量的分身,而那個所謂的破綻,也是我刻意為之。”
“你”艾露也不知該說些什麼,但總有一股氣始終憋在心裡,頓時啞口無言。
葉恒看著艾露的樣子,心中微微一痛,但他還是硬下了心腸:“你沒事吧?”
隻見艾露沉默不語,似乎並不打算回應葉恒的問題,而葉恒見此情形,也並未繼續追問下去,因為他心裡很清楚,每個人都會有屬於自己不為人知的秘密,如果過度地去探究彆人的隱私,不僅可能得不到想要的答案,反而會給自己惹來不必要的麻煩。
然而,回想起之前那場激烈的戰鬥,葉恒心中的疑惑卻始終無法平息,在交手的過程中,他明顯感覺到艾露對艾希姐手下留情了,每當她的攻擊即將擊中艾希的時候,艾露總會有意地減輕力道和武神力,仿佛是在刻意避免給對方造成實質性的傷害。
終於,按捺不住內心的好奇,葉恒還是輕輕地開口問道:“你……為什麼每一次要攻擊到希兒時都刻意減輕力道與武神力呢?”聽到這個問題,艾露緩緩地閉上了雙眼,深深地歎了一口氣,似乎陷入了某種回憶之中。
過了好一會兒,她才冷冷地說道:“我為什麼要告訴你?你以為你是誰啊!”
麵對艾露冷漠的態度,葉恒並沒有生氣,隻是不屑地笑了笑,嘲諷道:“哼,都已經死到臨頭了,還在這裡故作神秘、假裝強硬。”聽到這話,艾露猛地睜開眼睛,眼神中閃過一絲憤怒,但很快又恢複了平靜。
她咬了咬牙,像是經過一番掙紮之後做出了決定,語氣略微緩和地說:“好吧,告訴你也無妨。但是……這個秘密隻能由你一個人知曉,我擔心……小妹她承受不了真相。”
葉恒嘴角微微上揚,露出一抹不屑的笑容,輕哼一聲道:“嗬……這有什麼接受不了的!”他那滿不在乎的態度,仿佛對即將到來的事情毫不在意。
一旁的艾露見狀,神色瞬間變得嚴肅起來,她緊緊地盯著葉恒的眼睛,鄭重其事地問道:“你到底答不答應?如果你不答應,那我就絕對不會說出來。”
然而,葉恒那顆強烈的好奇心此時已經被完全勾了起來,麵對艾露的威脅,他幾乎沒有絲毫猶豫,想也不想便隨口應道:“好啦好啦,我答應就是了!”說完還瀟灑地一揮手,似乎覺得這隻是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
緊接著,葉恒像是想起了什麼似的,又補充了一句:“君子一言,駟馬難追!我既然答應了你,那就肯定會做到的!”他一臉自信滿滿,仿佛自己所說的每一個字都如同金科玉律一般不容置疑。
艾露悠悠地睜開雙眼,那眼眸之中仿佛彌漫著一層厚重的霧氣,儘顯深深的疲憊與無儘的無奈。她艱難地轉動眼珠,目光緩緩落在了葉恒身上,嘴角微微上揚,牽扯出一抹苦澀至極的笑容,宛如秋霜打過的殘花,令人心生憐憫。
葉恒同樣凝視著艾露,他的眼神深邃如海,其中快速地閃過一絲難以言喻的複雜情緒,似驚、似疑、又似憐。
沉默許久之後,艾露仿佛用儘全身力氣才終於打破這片讓人幾乎要喘不過氣來的死寂。她的嗓音低沉而又沙啞,宛如從幽深山穀底部緩緩傳出一般,每一個字都像是承載著無儘沉重的往昔記憶。
“其實,我和小妹並不是親姐妹。”艾露的聲音低沉而緩慢,仿佛每一個字都承載著沉重的過去。
葉恒微微皺眉,他並沒有想到會有這樣的轉折,他看著艾露,等待著她的下文。
艾露深吸了一口氣,繼續說道:“我們既是孤兒,也是拜在露米希師傅門下的弟子,也是她老人家最得以的弟子和唯一的三徒弟,那時候我們都還年輕,對未來充滿了憧憬和期待。可是,戰爭卻摧毀了我們的夢想,讓我們不得不麵對殘酷的現實,我們相識於戰火之中,艾希,那個比我小了五歲的妹妹,禦山關一戰師傅大獲全勝但師傅確留下了一身重病,我看著師傅抱中的那個嬰兒,她那通紅的小臉很是可愛,不哭不鬨的看著我。”
她真的真的很可愛!”艾露輕聲呢喃道,聲音輕得就像生怕驚擾到什麼似的。她的目光緩緩飄遠,漸漸變得柔和且溫暖起來,宛如春日裡最和煦的微風,輕輕拂過人們的心間。
此時此刻,她似乎已經完全沉浸在了那段遙遠的回憶之中,思緒不由自主地飄回了那個彌漫著淡淡晨霧的清晨,那時,陽光剛剛穿透層層硝煙,金色的光芒傾灑而下,給整個戰場都披上了一層如夢似幻的薄紗。
露米希站在那裡,身著一襲白衣,如同天使一般,光明迷人,她手中抱著一個嬰兒,那嬰兒的小臉通紅,眼睛緊閉,仿佛正在沉睡,艾露跑過來輕輕地撫摸著嬰兒的臉頰,眼中充滿了愛意和溫柔。
他靜靜地聽著,心中不禁湧上一股暖流,他看著艾露,仿佛看到了一個姐姐般的溫柔與堅強,也能夠想象出那個清晨的畫麵,他輕輕歎了歎息,發泄著心中的無奈。
“天下興,百姓苦;天下亡,百姓苦。戰爭置百姓於水火,唯有天下之太平,方可盛世,可這太平談何容易!”
艾露的目光溫柔地落在葉恒臉上,一抹由衷的感激在眸中輕輕閃爍,她深知,葉恒是個可以倚靠的堅實後盾。嘴角勾勒出一抹淺笑,她續道:“沒錯,她真的是個天使般可愛的小家夥,那一刻,我們心意相通,誓要共同守護著她,讓她在愛與自由中綻放,成為一個無憂無慮、笑容常伴的女孩。於是,師父賜予了她‘艾希’這個名字,寓意著她能如希望之光,無論何時何地,心中都盈滿憧憬與夢想,而非被這不公的亂世所束縛。”
“而那場驚心動魄的禦山關之戰,也成了師父生命樂章中不可逆轉的倒計時。”艾露的話語裡,不自覺地帶上了一抹淡淡的哀愁,卻又不失堅韌與釋然。
說到此處,艾露的話語聲漸漸地變得低沉起來,仿佛一陣寒風吹過,吹走了原本溫暖的氛圍,她那雙美麗的眼眸開始泛起微紅,晶瑩的淚花在眼角處打著轉兒,似乎隨時都會奪眶而出。
她緊閉雙眸,深深地吸了一大口氣,仿佛要將這世間所有的寧靜與平和都吸入肺腑之中,借此來平息那如洶湧波濤般在內心翻騰不休的強烈情緒。
然而,儘管她已竭儘所能,那微微發顫的聲音卻依然如同決堤的洪水一般,滔滔不絕地流淌而出,絲毫無法掩飾其中所蘊含著的猶如濃霧彌漫般的濃濃悲傷,每一個字、每一個音,都似乎承載著千鈞之重,隱隱約約間甚至還夾雜著一絲絲令人心碎欲絕的哽咽之聲。
“師父原本就身體虛弱,再加上戰爭的摧殘,她的生命已經岌岌可危。我們傾儘所有,尋找名醫良藥,但都無濟於事。眼看著她一天天消瘦下去,我們卻無能為力。那個時候,小妹還隻是幼年,她什麼都不知道,每天隻是無辜地笑著。我們不想讓她看到師傅的痛苦,隻能背著她偷偷流淚。”
“縱使師傅身體一天天消瘦,但她還是每天堅持抽空看著我們的修煉,原以為禦山關一戰的勝利能打消異能獸的進攻時間,確誰都不知在短短十二年內再次進攻禦山關。”艾露的聲音低沉而顫抖,每一個字都仿佛帶著無儘的悲傷和痛苦,她閉上眼睛,不經間回憶著那個血腥而殘酷的場景。
艾露:“後來的那一戰,禦山關本滿懷期待地等待著增援部隊的到來,心想隻要有了支援,定能守住這至關重要的關卡。然而,命運卻在此刻開了一個殘酷的玩笑,就在他們苦苦堅守之際,誰也沒有想到,內部竟然發生了驚天動地的變故——荒無突然叛變!與此同時,更可怕的存在降臨了禦山關,麵對如此強敵,禦山關的將士們雖英勇無畏,但終究寡不敵眾,難以抵擋這排山倒海般的攻勢。最終,禦山關淪陷敵手……”
艾露:“要不是當年荒無的叛變,才致使增援部隊遲遲未能抵達,再加上敵人實在太過強大,師爹縱然武藝高強、智謀過人,也無法力挽狂瀾。在那場慘烈的戰鬥中,他不幸戰死沙場。直到今日,我依然清晰地記得當時的情景,師傅抱著師爹的遺體,悲痛欲絕,最後竟毅然決然地選擇了殉情……那一幕,如同刀割一般深深地烙印在了我的心頭,永生難忘。”
“你……你此言何意?莫非我聽錯了?露米希前輩的隕落,不是你之手筆嗎?”聽到這句話後,葉恒隻覺得如墜冰窖一般,一股徹骨的寒意瞬間從腳底升騰而起,迅速蔓延至全身,讓他不由自主地打了個寒顫,不可置信。
此時的艾露靜靜地凝視著葉恒那驚恐萬分甚至難以置信的表情,心中不禁湧起一絲複雜的情緒,對於葉恒如此激烈的反應,她其實早有預料,畢竟這件事背後隱藏的真相實在太過驚人,然而,正是因為深知這一點,所以她才決定要在此時此刻將一切和盤托出。
艾露:“我……我沒有說錯啊。”
艾露輕輕歎了口氣:“也罷,既然你不相信我說的話,那就算了吧,反正無論如何,事實就是事實,永遠不會改變,隻是……”
“唉,時間過去了太久,久到我幾乎都快忘記自己原本的模樣了,好懷念以前,如果我不走這條路,或許還可以像現在這樣,獨自一人安安靜靜地躺下來,心平氣和地跟另一個人講述這些深埋心底的秘密”說到這裡,艾露的嘴角勾起了一抹淡淡的微笑,那微笑中既有對過往的留戀,也有對現實的無奈。
天際邊,最初的一縷陽光仿佛是大自然最細膩的筆觸,透過層層疊疊的雲朵,灑下了艾露臉上。
正是在這光芒初現的瞬間,葉恒的眼中閃過一抹恍然大悟的神色,他仿佛穿越了迷霧,一切複雜的線索與曲折的過程,在這一刻彙聚成了清晰的圖景,他徹底明白了其中的全部細節與經過。
艾露靜靜地躺在葉恒身旁,發絲輕柔地搭在肩頭,宛如夜色中最純粹的墨,又似晨風中最為柔順的綢,但在那初升陽光的輕撫下,幾絲不易捕捉的銀白悄然閃耀,它們靜默地低語,講述著時光的無聲流轉,眼眸深邃而複雜,其中既有對往昔溫馨時光的深切懷念,宛如珍藏的老照片,溫暖而泛黃;又蘊含著對明日未知的淡淡期許,如同遠方初綻的晨曦,清新而充滿希望,這情感,交織得如此細膩而微妙,讓人不由自主地沉醉其中,心生共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