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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話一出。
亭中短暫寂靜片刻。
李飄渺神色如常,並未開口解釋,隻是扭頭看了眼另一邊的林江年。
這一動作被袁忠南捕捉到,他眼眸底閃過一絲詫異。
而林江年也沒料到,這位袁刺史會八卦起這個。當李縹緲視線目光瞧過來時,林江年就明白……這是把問題甩給他了!
林江年麵不改色,輕笑一聲:“此事還得聖上答應才行,若晚輩真與公主殿下成親之日,一定請袁大人來喝杯喜酒。”
“還望到時候袁大人能賞個臉!”
“殿下放心,本官到時候一定為殿下備上一份大禮,祝福二位!”
袁忠南滿臉笑意開口,並未繼續糾纏這個問題。
緊而,又開始聊起了彆的。
林江年與這位袁刺史並不算熟,兩人之間的關係也算不上好。但有半年前一事,加上二人的身份,倒是使得二人的關係親近了不少。
相比來說,袁忠南似乎與李縹緲要更熟識一些。不過李縹緲性子清冷,不善言辭,並沒有過多交流。
“沒想到一眨眼就過去了十幾年,當年先帝冊封本官之時的場景依稀曆曆在目,沒想到一眨眼啊……”
袁忠南似有些感慨。
先帝駕崩,新皇登基,王朝更迭,對袁忠南這樣的臣子來說,勢必會有些感慨。
尤其是他與先帝有過不小的交情,難免有些傷感。
“如今我大寧王朝內憂外患,我這做臣子的未能幫陛下分憂,實乃本官失職……”
“袁大人這是哪裡的話?袁大人身為雁州刺史,為王朝忠心耿耿,儘忠職守,維護雁州的和平穩定,立下了不小功勞,可謂是鞠躬儘瘁……”
林江年輕笑著開口,又見袁忠南目光略帶幾分深意的看向他。
林江年心中了然,扭頭看向身旁一直沒怎麼說話的李縹緲:“我跟袁大人還有些私事想要商議一番,你先回去吧?”
聽到這話的李縹緲依舊沒開口,她默默看了林江年幾眼,淡淡點頭。
而後起身,離開了亭中。
一襲白衣身影,很快消失。
而袁忠南半眯著眼睛瞧著這一幕,感慨道:“公主殿下的性子一向清冷高傲,沒想到在世子殿下麵前竟如此聽話。”
“殿下,果然禦妻有方啊!”
聽著袁忠南略調侃的語氣,林江年並未反駁,目光落在對麵的袁忠南身上,頓了頓:“不知袁大人想跟晚輩說些什麼?”
“倒也沒什麼大事,隻是心中有些小疑惑沒能想清楚,想請教請教殿下。”
“請教可不敢當,袁大人請講吧。”
說到這裡,袁忠南頓了頓,微眯眼:“殿下可還記得,半年前答應過本官之事?”
林江年神色未變:“自然沒忘!”
“袁大人當初助晚輩一臂之力,此人情晚輩銘記在心!”
聽到這話,袁忠南點點頭,又歎了口氣。
“如今這天下局勢,變得撲朔迷離。本官這雁州刺史,可謂是如履薄冰……”
袁忠南的語氣似有些沉重,“本官說到底,終究不過是朝廷的一枚棋子,在這天下局勢中顯得微不足道……日後,可還得仰仗世子殿下了!”
林江年輕笑一聲:“袁大人謙虛了,袁大人身為雁州刺史,位高權重,又手握重兵,可謂是名聲顯赫,怎會微不足道?”
“在其他人眼裡或許如此,但在殿下麵前,我這刺史哪有半點顯赫一談?”
袁忠南輕輕搖頭,他注視著林江年,緩緩開口:“臨王爺此次遇襲,殿下可猜想過凶手是誰?”
聽到袁忠南又提起此事,林江年目光微凝:“袁大人知道?”
“本官並不清楚,但天底下能辦到這一點的,無非也就那麼幾股勢力……”
袁忠南沒有繼續說下去,但林江年清楚那幾股勢力的來曆。
隻是不清楚,袁忠南為何會提起這個?
而這時,袁忠南的聲音微微變得有些凝重:“如今王朝局勢動蕩,殿下覺得,那位新皇能鎮得住嗎?”
林江年麵色不變:“袁大人這是要妄議國事?”
“如今本官與殿下是一根繩上的螞蚱,因此才會提及這些……”
袁忠南目光有些深邃,“這些事情,事關你我的命運,本官不得不提。”
“此話怎講?”
“殿下可否知曉,宮中那位新皇的身體……其實並不好?”
袁忠南突然又問起。
林江年目光微凝,新皇的身體不好,他自然清楚。據說是先前被三皇子那種下藥,損害了身子,導致身體虛弱。
“其實新皇身體從小便不好,半年前病倒不過隻是加深了病況……如今那位新皇的情況,很不樂觀!”
此話一出,林江年心頭一震。
有些警惕。
袁忠南是如何得知這一點的?
他在朝中究竟有多少眼線?!
似瞧出林江年的心思,袁忠南輕歎了口氣:“新皇尚無子嗣,身子又出了問題,還不知能撐到多久。如今朝堂局勢剛穩,若是出了任何意外,後果如何……”
“殿下應該比本官更清楚吧?”
“袁大人的意思是?”
“這位新皇很有想法,他勢必會想在有生之年鏟除王朝的一切隱患。而你們林家,必定首當其衝……”
說到這裡,袁忠南瞥了林江年身後一眼,還有一句話他並沒有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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或許,將長公主嫁到林家,亦可能隻是朝廷的障眼法。
“本官相信,以臨王爺和殿下的聰慧,自然早就想到了這一點,本官今日前來,隻是想問殿下一個問題……”
說到這裡,袁忠南又停頓了下,隨後,才盯著林江年,緩緩開口:“殿下,可否想過要……”
“自立為王?!”
此話一出,亭中寂靜。
天地間沒有了半分聲音。
林江年一言不發,靜靜看了袁忠南片刻,端起桌上的茶水,輕抿一口。
放下茶杯後,方才神色淡然開口:“袁大人慎言,我林家對朝廷忠心耿耿,豈會有這等狼子野心大逆不道的想法?”
“也是,是本官多嘴了!”
袁忠南麵色緩和,隨即又輕笑一聲:“本官看來是有些老糊塗了,哈哈……”
“袁大人忠心為國,本世子佩服。”
“……”
亭中的緊張氣氛,又悄無聲息消散。
兩人之間,也再沒有提起過這個話題,轉而又聊起了其他一些無關痛癢的事情。
等到時辰差不多後,林江年起身準備告辭:“多謝袁大人款待,南下路途遙遠,晚輩要先告辭了!”
“既然如此,那殿下慢走,日後有機會再來,本官一定好好招待!”
“那就多謝袁大人了!”
林江年起身告辭,走出亭中,翻身上馬,很快消失。
亭中。
袁忠南始終坐在那兒,靜靜望著林江年消失離開的方向,端起桌上的茶水,輕抿一口。
不多時,從亭外不遠處的方向,緩緩走進一道身影。
“刺史大人!”
來人恭敬開口。
正是潯陽太守,何金群。
“大人,如何?”
何金群小心翼翼問起。
袁忠南深邃的目光始終看向前方,淡淡開口:“不好說。”
何金群小心翼翼開口:“大人以為,這林家……究竟有沒有自立為王的打算?”